第 33 节 云开时见月明（3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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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点菜小程序，他和梁辰想吃什么就在小程序上面下单，但不用给我付钱。

馄饨吃完了，我搅动汤水。

葱花转着圈飘在漩涡里。

其实，我和这葱花很像，只是借味儿的配菜，被裹挟着，可有可无的。

儿子五岁那年我才知道，他当初和他父母断联并不是为了我。

吃完馄饨，身上就剩 17 块 6 毛钱了。

我无处可去，但一想到要回家，我就憋闷得喘不上气，恨不能立马死掉。

这个时间，父子俩说不定已经回去了。

我不想看见他们。

突然，手机响了一下，银行卡进账 300 稿费。

我这才想起，几个月前投稿过一篇诗歌。

我用这钱就近找了家卫生干净的旅馆住下，心中盘算着天一亮就出去找工作。

结果晚上思虑太多睡不着，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拿起手机就看到了 57 个未接来电。

2 个是梁秀城打的，剩下的都是梁辰打的。

儿子虽说总是跟我生气，但他应该还是担心我的。

我正犹豫要不要回，电话就打进来了。

「你怎么才接电话啊？」

「别担心儿子，妈昨天晚上——」

「你到底闹够了没有啊？一把年纪的老女人，还当自己是小姑娘玩儿离家出走呐？我和爸早上饿着肚子上班的，而且小慧就要带彭彭从老家回来了，你赶紧回来做饭看孩子，小慧也要上班……」

我张口结舌，原本要说的话含在口中，又咽了下去。

儿子的话像锥子凿在心上，一下接一下的钝痛。

「我不回去了。」我说。

他声音拔高：「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不回去了。」

半晌，他突然笑。

「不回来？不回来你能去哪，找工作？就凭你？大字不识几个的。还是说，你还想傍个有退休金的老头儿养你？也不照镜子看看，除了我爸谁会要你啊？对了，我爸昨天回家还给你买了生日礼物。我说杨女士，差不多得了，别闹得太过没法儿收场。」

我闭了闭眼，叹了口气。

「儿子，妈其实是要谢谢你。」

他一愣：「谢我什么？」

「你说得对，我不是太阳，谁离开我都能过得很好。你妈是文化低，但不是傻子。你和你爸都讨厌我，那我就彻底离开，省得两看相厌。你们难受，我也难受。」

电话那头，他明显有些慌了。

「行行行，我昨天说错话了，我跟你道歉成吗？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行了吧？赶紧回家来吧，你一个女人在外边也不安全。」

听到最后一句话，我胸口酸软刺痛。

他是我九死一生拼命生下的孩子。

我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就是他第一次叫我妈妈。

那时他小小的，软软的，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依赖。

还记得他一岁那年，我在厨房不小心烫了手，他迈着小短腿，口齿不清地关心我：「妈妈，妈妈痛」。

那是他第一次学会走路，他曾经那么爱我。

这些年，我竭力挽救，尝试了各种方法，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我们母子关系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儿子，你妈我今年已经五十岁了，我老了，也累了。你是怨我也好，恨我也罢，就让它留在过去吧。你视我为耻辱，我也不想和你们父子俩再有瓜葛。以后我们母子，就不要再联系了。」

我说完直接挂断电话，梁辰疯了似的一遍遍打过来，这是前所未有的。

我把手机调成了静音，吐出一口郁气。

曾经我多么渴望他们理一理我。

我跟在父子俩身后喋喋不休，结果招致两人更深的厌烦。

可笑如今却反过来了。

我现在终于理解书里说的。

「既得利益者往往是拒绝沟通的，只有利益受损时才会渴望沟通。」

当务之急，我必须找工作养活自己。

第一天，我在附近张贴招聘的店铺走了一圈，一无所获。

第二天，好心人拉我进了找工作群，我信心大增，一个个联系，跑了 6 个地方去面试，都说回头联系我。

我捧着手机，不敢放过任何一个来电。

没等来好消息，却等来了儿媳王慧的电话。

「妈呀，你跑哪儿去了？你孙子哭着到处找你呢。」

「奶奶，奶奶你去哪了？彭彭要吃你做的饭，你快回来。」5 岁的小孙子哭得一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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