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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9 节 知春(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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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他:「我会治好你的。」

后来他也开始配合我,喝难喝的药汁,敷难闻的草药。

天气很好的时间,我也会叮嘱大家都别靠近,用自制的轮椅推着他去院子里转一转。

最初阳光落在身上的时候,他紧张地抓紧轮椅,我感受到他的颤抖,便用力握住他的手。

很温暖,风拂过脸颊,像是昭示着一切都会变得更好。

我的耳朵听到嗡嗡的声响,傅如深看着我笑,他说「谢谢」。

渐渐地,他也学会了简单的手语,会和我对话,偶尔念书给我听,被我懵懂的样子逗笑。

有天捧着傅母给我做的新衣往他房里去,见到他同二弟在说话,透过窗户他的嘴唇微动:「知春是很好的。」

那一刻,我第一次像我的名字那样,知道了春天到来的感觉。

等双腿稍稍有了知觉,下雨的晚上他总是会难受。

我便先用自己的身体暖手,再把手覆在他的膝盖,若还是不够,就把手掌放在热水里泡。

一双手烫得起泡,他心疼地不敢碰,我就装作一点不疼,得意同他比划:「我就说了吧,我会治好你的。」

直到上个月医生再来替他把脉,惊喜地说大少爷经脉已逐渐恢复。

只需要五日,便能站起来了。

03

当天夜里,傅府灯火通明,人人脸上洋溢着喜气。

傅母抓着我的手说了一堆体己话,我来不及读唇语,只分清一句「深儿有你真是太好了」。

我看着一盒一盒送进屋子的金银首饰,有些不知所措。

傅如深的弟妹们围着我转,他们知道我听不见,一个个比划着同我道谢。

其实他们的动作全是错的,但我还是很高兴,直到二弟把一枚玉佩放在我手心,乐呵呵地称呼我为「嫂子」。

我想到了那枚被摔碎的玉佩。

傅如深把碎块小心放在枕下,不许我碰,偶尔拿出来看看,若是被我碰见,便慌乱地收好。

人人都说我是傅如深的良配,也没人问过傅如深愿不愿意。

我想,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一定不会选我。

他以为我不知道,那枚玉佩上的纹样,是林知微最爱的玉兰花。

清雅高洁,不可触碰。

但我不在意,因为傅如深许诺过我。

在又一次感受到腿的酸疼那晚,傅如深第二次哭了,双眼通红,把我死死揉在怀里,滚烫的眼泪砸进我的颈窝,几乎要将我灼伤。

「知春,」他的嘴唇颤抖,连带着动作也失了工整,「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我看着他眼眸中满满当当的自己,忍不住羞红了耳尖。

我比不上嫡姐,但我愿意为了傅如深付出一切,或许现在不行,但总有一天,他也会带上刻有我纹样的玉佩,和我一起走在街道上的。

我紧紧回抱住他,任由他的吻落在我的耳垂脸颊,最后印上唇瓣。

那一晚,我们相拥而眠,第一次觉得夜晚原来也会如此温暖。

接下来几日,大夫接手了其他事情,我可以专心给他按摩疗养。

他的手指勾起我的发丝,用指腹轻轻摩挲,我便抬起头来看他。

就像此刻,我从回忆中艰难抽身,仰头望向他。

他的嘴唇微张,大抵是又呢喃了一遍那两个字,我认识,第一个字是知,第二个却不是我的春。

可三年,整整三年啊。

教我如何不心生期盼。

我垂下眼,毫不磕绊、流畅地重复一遍那句话:「傅如深,你愿意娶我吗?」

他还是没有回应。

我的痴心妄想、我的经年累月、我的奋不顾身。

在这一刻,随他游移的目光重重落下,碎得血肉模糊。

04

我起身出门去换水,已经完全凉了,指尖触碰到便是一阵寒意。

整个人都冷得发颤,再回到傅如深屋子里,他正靠在床边想着什么,见我进来便递给我一个锦囊。

「知春,」他眸光闪烁,「若是恢复如常,傅家有太多事情要处理,我暂时不想……」

我眼眶微微发热,借着阴暗快速抹去。

别说了,傅如深,不要再说了。

只剩下五日,何必对我如此残忍。

等房间收拾好,我才去看那枚锦囊。

因为我一直没有接,傅如深便一直举着,现在借着光亮看过去,才发现熟悉的纹样。

还是玉兰花。

针脚歪歪扭扭乱七八糟,一看就是新人练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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