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节 宁然厝（4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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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

孟兖生作为平民代表便是世家和皇帝之间平衡破裂的导火索。

我可以理解国公府为求自保的谋算，可我不能接受嫡姐因此而被牺牲。

水患难治，想要立功并没有那么容易。

有去无回的结果太多，更别提世家想要让一个人消失。

如果孟兖生死了，独掌门楣的嫡姐处境可想而知。

「哦？你是担心谢漪宁，还是担心孟兖生？」

沈怀明捏起那张纸，手里一个用力纸张就成了碎屑。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孟兖生在我这里什么都算不上。」

他那些半夜翻墙的破绽，不就是故意表现在我面前，看看我是否可信的举动吗。

「我若是奸细，此刻这张字条应该是在孟兖生的手中。」

「沈怀明，你大概不懂，没有权利的人是只能仰仗别人鼻息过活的，而要离开这鼻息光有胆量仍然是不够的。」

我看向那早已卧眠的蛇，神情悠悠。

这个道理，是用血肉换来的。

「女子的天地也就只有四方后宅那么大，即便如何奋力上挣也不过是得到一片更大的庭院。」

「她只是想要更高的楼阁，这并没有什么错。」

「就像你们想要施展更大的拳脚一样没什么错。我们都不过是在认识范围内为自己找到更大的价值不是吗。」

我没有看懂沈怀明最后的沉默是什么意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考量，我所求也不过是让与之无关的嫡姐得到一个生机。

而这已是我所能做得最多了。

后来听到消息，孟兖生还是被派去平患。

说不上我当时是什么心情，只是枯坐了些时辰后继续原本的生活。

我无力改变什么，也无能承担职责，只能缩在一边看事态的发展。

和沈怀明摊牌后我就没再和他见过。

每日的汤点都是让春岑亲自盯着送去。

我们都知道了对方的面具，总要有人先恪守规则不越线。

而那道防线，就是不去掌握对方的动线。

听说嫡姐要跟着孟兖生去灾患地，我立马向孟府递了拜帖。

却一直都没有得到回复。

夜里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离床不远处摆着一盏油灯，是因为我怕黑特意点的。

这会里面的火苗被风惊得乱跳，物体的影子也随着在屋子里乱晃。

门口响起轻微的声响，紧接着门被轻轻推开，

走进来披着一身黑衣的人。

我吓得屏住呼吸，摸向压在枕头下的匕首，神经紧绷浑身戒备。

脑子里反复闪过以前看过的那些夜半入室抢杀的画面。

正在我犹豫是否要大声叫喊让人来救我的时候，那人掀开了戴着的兜帽。

「夫人！」

我惊坐起身，春岑一脸担忧地在我面前。

原来是梦。

晃神的功夫我就已经把梦里的内容忘了，

只不过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还是在震颤着我的灵魂。

再次听见水患的消息，前往南地的负责人变成了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员。

可我还是联系不上嫡姐，也没听见孟府传出什么消息。

莫名的，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直到沈怀明满脸担忧地赶过来宽慰我。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像是有什么牵引，我不顾劝阻，牵了马冲到孟府门口。

眼前的一幕深深刺痛着我。

我跪坐在地，那是我明媚如兰的嫡姐啊！

如今却浑身脏乱赤裸的被扔在大街上，任由一群垂涎的恶臭侵腐。

恍若回到昔年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姨娘被乱棍打死。

又一次好似血掺着肉溅到了我的脸上，残忍、恶心又绝望。

上一秒还抱着我温声轻哄的人这一瞬就变成了一摊烂肉。

除了血迹斑斑，连个整形都看不出来。

那时所有人都在怪我，只有嫡姐过来抱着我。

「阿然，你抗争得对，这结果与你无关。」

可怎么会无关呢？如果不是我，姨娘还会有长长的往后。

而今若不是我招惹孟兖生，阿姐或许也会有不一样的后半生。

我已经分不清手里的是血还是泥泞。

只能摸到一片冰凉，死气矣矣。

沈怀明跟在后头要拉我离开。

我抢过他身上的披风把嫡姐挡严实，不管不顾的要带她走。

他拗不过我压低声音在我耳边挑明，

「这里头有圣上的默许，我们从长计议。

今日你若是带她离开，就是公然挑战圣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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