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节 还君明珠（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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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衣襟。我用力握他的手，「琼山，不要睡，不要睡……」

我用身体的温度护住他，也终究是单薄。

正是这时，有华盖马车缓缓驶来，我拼尽全身力气爬至车前，抱着琼山躬身磕头。

「求贵人救我孩儿。」

我一下一下磕头，声声有响，额前的血融入雨水，又流到脸颊，好似流出鲜红血泪。

马车上的人被惊动，一只白嫩柔荑拂开帘子，露出惊天动地的一张美面。

她眉头轻蹙，眼波流转，娇嗔向车中人道：「郎君，可要相救？」

车中人未露面，只揽住她温柔应声：「公主最是良善之人。」

我不敢抬头，即便风雨如晦，我听的出，那是我郎君的声音。

女子娇娇然笑了，看向我时多了几分怜悯，「既如此，带回公主府吧。」

「只是雨大，你湿了衣裳，恐脏污马车，便跟在车后吧。」

从长街至公主府，我一步一步，踉跄仓皇，在雨中飘零如野草。

而前方车马踽踽，溅起的污水浇透了我的裙摆。

晃荡起的车帘有时会漏出内里风光，我的郎君同公主亲密无间地倚靠在一起。

她媚眼如丝，他宠溺地为她挽起青丝，印下一吻，万般珍重，千般疼宠。

琼山的脸愈发热了起来，我只能用冰凉的双手抵他的额头，口中喃喃轻声，「我儿，再坚持一会儿，再等等。」

行至公主府，终于得以暂居一小室，有一位郎中替琼山诊脉。

他面色不虞，斥责我，「小儿病重至此，再晚一步，只怕药石无医！」

我长出一口胸中浊气，跪地大拜，「谢郎中救我小儿一命。」

只要琼山没事，就是豁出了我的性命，又怎样呢？

一帖药下去，琼山果然好转，沉沉睡去。

我还未站定，有一小厮来传，「公主有请。」

穿过回廊重重，亭台楼榭，我走一步，滴一地的水。

宫人眼里鄙夷，「乡野之人，污了公主府的地。」

我喏喏不敢对，略抓起衣角，但抓不住下渗的水。

晚风一吹，冰寒刺骨。

走入公主居室，如入暖春，满室盎然生香，公主高坐明台。

她手执轻罗小扇，身旁有一人为她剥去果物的外皮，她便红唇轻启，吃下汁水饱满的葡萄。

而我形容狼狈，面色枯黄。

西域的葡萄，贵不可言，我只在李郎的书上见过。

她懒懒吃了一颗，便扭头不愿再吃，转头看向了我。

我双膝一软，「草民拜见公主，谢公主相救。」

永和公主笑起来，明眸善睐，她挑动身旁那人的下巴，吐气如兰，「奇了，你看她，像不像你的妻子？」

那男子身体一僵，垂眸笑道：「公主说笑了，那粗鄙村妇远在千里。更何况，如今您才是我李秋光唯一的妻子。」

公主却来了兴致，拿出一幅画像，走至我身边比对，啧啧称奇，「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你说，你是不是？」

我强作镇定，向她磕头，不留神又碰破了额前的皮，鲜血流进了眼睛。

「画中人是谁，草民并不认识。草民的夫君早早亡故，只留下孀妻弱子，未曾再嫁。」

公主被我败坏了兴致，扔下画像就走，「无趣。」

「罢了，明日天亮，带着你的孩儿走。」

我高声谢恩，随宫女走了。

从始至终，李郎没有看我一眼。

伏在琼山榻前，我终于忍不住哽咽，却只能死死咬住下唇，不能让人觉察。

那是我的郎君，曾与我举案齐眉，为我描红画黛。如今再见，他已为她人夫，对我不闻不问，对面不识。

「琼山，」我爱怜地抚过他额前乱发，「你爹不要我们了，娘带你走，我们也不要他了。」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可是终究意难平。

我从怀中摸出一粒滚圆的珠子，这珠子是玉石雕成，不是我的眼泪所凝，乃新婚之夜李郎送与我的信物。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我痴痴笑了，想起昏黄帐中他的眉目，远如前世的一梦。

「琼山，你等等我，等娘把此物还给他，我们便回东海。在东海的那边，建一座屋子，再也不走了，好吗？」

天光一亮，宫人就催促我快走。

「今日府中来了贵客，你若是冲撞了，十条命也赔不起！」

琼山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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