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难在许（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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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就那么卧躺在榻上，眼里一片死寂。

「王后，公主到了！」

宫女见我伫立在原地，踌躇着不敢上前。

于是朝母后提醒道。

那人这才朝我缓缓看来。

「……幺儿，过来吧。」

我有些奇怪，因为我明明叫耿瑶。

为何母后却要叫我幺儿。

而今日，她更是一改常态，与我记忆中愤怒的模样截然不同。

她甚至抚摸起了我的头发。

我有些受宠若惊。

「阿……阿娘！」

我扑进了她的怀抱，感受着从未汲取过的暖意。

试图找到自己一直最期冀的东西。

母爱。

但我明显感觉到她的身子一僵。

手也变得无措了起来。

余光中，我不经意扫了她一眼。

不出所料的，阿娘看我的眼神，依旧是厌恶。

和记忆中那恨不得生啖我血肉的人，一模一样。

我刚刚生起的几分欣喜，陡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我彻底抬起头时，她又换上了一副慈母的模样。

拨弄着我的发梢。

「瑶儿，都长这么大了。」

这次，她叫对了。

可我的心，已是一片死寂。

我不知道她为何有这样的变化。

用她给父王的话说。

是想通了。

她最终低下了自己高傲的头颅，依附在了父王的身上。

而我的身份一下子水涨船高起来。

从破败不堪的小宅，换成了花团锦簇的公主府。

接霍屿从狱中回府的那日，刮起了风。

「春天来了，霍屿。」

一如你当初和我说的那般。

我的春天，也来了。

可平时里一向附和着我说话的霍屿。

却在飞扬的花瓣中，紧闭了双唇。

望向我的眼里，也多了几分阴鸷。

可当花瓣落在地上时。

霍屿却朝我走了过来，环抱住我。

「是啊，春天来了。」

仿佛刚刚只是我的幻觉。

霍屿，依旧是我最忠实的护卫。

可不足一月，阿娘的宫殿便走水了。

连秋月都死在了那场火灾里。

「公主，不难过。」

他安慰着我。

其实，我并不难过。

毕竟阿娘对我，痛恨多于爱意。

瑶儿，夭儿。

都说姓名带着父母的期许。

那阿娘定是恨极我了。

她从知道有我的时候，便希望我。

早日夭折。

我以为我不会难过。

但当我看见那空落落的院落时，心里还是一阵钝痛。

我现在真的，只有霍屿了。

但我没想到霍屿，走了。

很突兀地离开。

连一封书信都没给我留下。

他是自己走的，屋内没有任何翻动的痕迹。

不久，梁朝派人兵临城下。

而霍屿，摇身一变，成了梁朝赫赫有名的年轻将领。

他一路势如破竹般，杀到了行宫。

我那终日沉醉在声色里的父王，这才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好啊！好啊！琼姬，你当真是好计谋啊！」

琼姬，是阿娘的闺名。

他猩红了眼睛，将我桎梏住，用来威胁霍屿。

「没想到你们梁朝人自诩君子，还会用如此损招！」

父王掐住我的脖子，骤然用力。

我感觉呼吸一片困难，视线逐渐黑沉了下来。

而城下的霍屿却是淡定不已，连一丝慌乱都不曾有过。

他看向我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陌路人一般。

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

我望着他利索地拉弓射箭。

最后箭矢精准地射入了我的肩胛骨，也射进了父王的脖颈中。

血花四溢。

真疼啊。

比那沾着盐水的鞭，烧红的烙铁，落在我身上的疼痛，还要多百倍，千倍。

更多的是，心里的疼。

抽搐着，绞痛着。

再次醒来后，我失忆了。

霍屿说，我是大梁朝公主的女儿，身份尊贵。

他找寻了数年，就是来接我回大梁的。

可我问起我阿爹是谁时。

他的眼睛隐隐有些薄怒。

「一个老鳏夫罢了。」

我想，我的阿爹身份定是十分低微，所以霍屿不愿意再多说。

爹娘都死了，所以我成了孤儿。

但霍屿告诉我，我还有个舅舅，正是梁朝的当朝皇帝。

「霍屿，你可以一直陪着我吗？」

我望着即将到达的王朝，看向霍屿的眼神分外依赖。

可一向对我百依百顺的霍屿，却淡淡地拒绝了我。

「公主身份尊贵，属下不敢逾矩。」

我知道，这都是他的推脱。

我每次拿自己身上的伤痛，当做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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