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节 平安扣（2 / 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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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面起冲突，要学会保护自己，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我不理解，但我听妈妈的。

第二天，我开始跟着妈妈一起割稻。

田里泥泞，有些难走，妈妈一把把我捞起放到田里。

抬眼望去满眼金黄，成熟了的水稻向我低垂着那饱满的穗，挠得我鼻尖直痒。

妈妈给我塞了个小镰刀，弯身拢住一把水稻的根部。

「先用手，把要割的水稻，拢起来。

「右手拿着镰刀，对着根部，用力一割。

「你力气不够，可以一点点，一丛丛地割。就像这样，积少成多就可以割完了。等你再长大点，就能一次割更多了。

「镰刀很锋利，要小心点别伤到自己。」

我应声，学着妈妈的样子，挥着镰刀一下下地割稻子。

阳光照在妈妈黝黑粗糙的手臂上，上面紧实的肌肉随着割稻的动作一显一显。

「阿昭，妈妈教你一首诗。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

我淹没在一片金黄色的包裹里，身后整齐堆叠的稻谷越来越高。

日头渐烈，妈妈让我提前回去洗菜。

我想着快点跑回去，可水田泥泞，我力气小。

人想往前挪动可脚还在土里，一下子我就摔进了泥里。

妈妈笑了好一会儿，一把捞起了我，伸手在我脸上抹了两下。

「这地里泥泞，本来就不好走，你还图快，当然会被绊倒。

「你就像刚割稻子那样，慢慢地挪动，一步步踩稳踩到底，就不会摔倒了。」

我听着妈妈的话，一点点地踩实了往外挪，果然顺利地出田了，再也没摔过。

妈妈怀孕了，就在那次收稻后的不久。

她在田边铺晒稻粒时突然晕了过去。

爸午睡起来正准备去村口抽烟，正好碰上了隔壁田的王大婶送妈妈回来。

「赔钱货扮什么虚？晒个谷子看把你累的，耽误收谷我就打死你个老娘们。」

「行了老李，你媳妇身子向来好，没出现过这种情况，我看她这样子啊，倒像是怀孕了。」

「怀孕了？」爸倏地从板凳上站起。

「你说的是真的？」

「是不是真的你去把赤脚请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爸喜滋滋地冲了出去。

王大婶把妈妈扶进房间，嘱咐我用泡了冷水的毛巾，多给她擦擦身，说是身体太虚，这几日秋老虎，可能是中暑了。

赤脚进来后摸了摸脉，端详好一会儿。

「这是怀孕了，孕早期，胎有些不稳，要注意休息啊。」

「能看出男女吗？」

「我只看病，不看性别。」

爸撇了撇嘴，送走了赤脚。

过了两日，爸请了一个道士来看妈妈，掩门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送走道士时，爸满面的笑意，兴奋地在院子里跑。

「我老李终于家要有后啦！啊哈哈哈哈！」

听说就是这个道士，在我出生时说我前途光明，给我起名昭儿的人。

我问妈妈肚子里的是不是弟弟？

爸是不是很期望有个儿子？

他总说是妈妈要把我扔掉，但其实不喜欢我，想把我扔掉的人是爸？

妈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微弱的烛光照在她的脸庞。

「阿昭，肚子里的不论是弟弟还是妹妹，你都是你啊。

「不管你爸什么想法，妈妈都喜欢你，爱你。你永远是我的宝贝。」

我有点没听懂，但心里就好似有了一座巍峨踏实的大山，稳稳地压制着那些细小的晃动。

怀孕后，爸开始让我用猪油拌饭给妈妈吃，连平时炒菜的肉都允许我多放了几片。妈妈碗里的肉也逐渐多了起来。

「吃多点，我问了那道士，他说你肚子里的铁定是个儿子。

「他可是镇上王家的专用风水师，他说是儿子，那就一定是儿子。」

妈妈之前吃的就没什么荤腥，突然吃猪油拌饭，有点吃不下。

爸一掌拍在桌子上。

「你不吃，我儿子还要吃！

「你别以为你怀孕了我就不敢打你。」

他用力地抓着妈妈消瘦的脸。

「吃完这些饭菜，再把这几个酸杏给我吃了。」

是的，他还信奉酸儿辣女。

既然妈妈怀的是个儿子，那她肯定爱吃酸，也只能吃酸。

一开始猪油拌饭妈妈还吃不下，吃两口就想要呕吐。

吃了点酸杏后才好了些。

爸很满意，更笃定这是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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