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节 打工人规则怪谈（三）（1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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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趁着还有天光，肖部长将八楼整个逛了一遍，垂头丧气地回到暂时属于我们的一亩三分地。

我知道他去看什么的：他在看，这一层到底有几个加班办公室。

尽管晚上走廊不开灯，但如果一层楼里的加班办公室足够多，倒也并不显得恐怖。

其实，OA 系统上就能轻松查到这层楼只有我们一间小会议室亮灯的，他只是还抱有侥幸心理。

我沉默不语，拿出笔记本开始办公，晚饭来的时候也照旧不吃，啃着自己的冷三明治。

没有观众，肖部长失去了表演的兴致，一句冷嘲热讽都没说。我获得了宝贵的安宁。

要想让肖部长主动将邮件交出来，平常的威逼利诱大约是没用的。我要等到九点之后，夜色黑透，用环境制造的恐惧感加大他的心理压力。到时候，我作为他当下唯一的「同伴」，说话会更有分量。

于是我有心保持安静，打字都很轻，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灯管滋滋的电流声。

肖部长果然表现得愈发不安。他故意把键盘打得噼里啪啦响，还把交响乐放得很大声——在公司，他只听交响乐，觉得这体现了自己高雅的品味和深邃的思想。

《降 E 大调夜曲》悠扬顿挫的旋律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肖部长盯着屏幕，控制不住自己地往黑洞洞的玻璃门外望。

他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我想不是因为暖气开得足的缘故。

终于，九点二十，我还没有动作，他已经按捺不住主动开口：「卢晴熙，你是故意的？」

我从笔记本屏幕后面抬起头，平静地望向他。

有时候面无表情，是比鬼脸更恐怖的表情。

他抓狂地吼道：「说话！说话！你一晚上一个字都不说，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了吗？！」

看样子是吓住了。

吼完，他自己喘着气安静下来，《夜曲》悠扬的曲调在陡然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有些诡异。

时机恰当，我幽幽开口：「有些东西，不是你的，乱拿不怕招灾祸吗？」

肖复权一愣，外强中干地嗤笑起来：「我说呢，原来是为这个。装神弄鬼，不就是夜里走一趟公司，一个个说得你成神了一样——就为一封邮件，看来你还是凡人嘛！」

他不断强调我是凡人，看来内心最恐惧的，是我被昨天的夜游「镀金」，变成了什么非人的东西。

怪不得怕成这样，原来最怕的不是外面的寂静黑夜，而是我呀。

那不是更好？

他喋喋不休，好像这样就能掩饰内心的恐惧：「要我说，你对楼子昂掏心掏肺，他怎么对你的？给你发点东西还偏走内部邮箱，他不知道我能管控你的收信？」

挑拨我和学长的关系。这倒是挺难得，往常他总将我看作是和楼子昂一体的，在他那边吃了亏，就到我身上讨点便宜，平衡心态。

这更加说明他现在畏惧我，想将我和楼子昂分割，让我站在他这边。

可惜，虽然外界都认为我是铁杆的楼董派，其实我只是个单纯的技术人员，行政上升从来不是我考虑的通道。我和学长平日相交，也只谈技术，不聊办公室政治。

而且，我要拿回邮件并不因为站队。

楼子昂是因为探寻高层秘密失踪的，这件事只有我知道，所以他发给我的邮件里必然有相关线索。

我为失踪的姑娘，为跳楼发疯的同事。

我必须拿到邮件。

所以我无动于衷，想象自己已经成为肖复权恐惧的「非人」，冷冰冰地道：「你看过了吗？」

他浑身一个激灵。

「看来是看过了。竟然还活着，真是奇迹。」

肖复权畏缩地微微一颤：「什，什么意思？」

我继续忽悠：「看懂了吗？」

这话却好像戳中了肖复权的神经，他尖叫起来：「什么叫还活着是个奇迹？你说清楚！」

「那封邮件怎么了？不就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一堆乱码，谁 TM 看得懂！又不是代码，看不懂就要去死？！」

哦，对，肖复权虽然是全息网游部的部长，但并不是技术，而是营销出身。以前楼子昂和他正面交锋时，经常讽刺他连代码都看不懂，外行领导内行。

说他看不懂，是不能提的雷区。

不过，乱码？

虽然肖复权不是技术出身，但他不至于分不出代码和乱码的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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