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节 语秋（1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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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攻入京城时，我给谢牧之下了毒。

拿了他的令牌跑了。

再相见时，他已是镇国大将军。

而我沦为乐坊舞姬。

他踩着欺负我的那人的手，问我：

「哪只脏手碰过你，我就砍掉哪只。」

再后来，我被一顶小轿抬进他的后院。

整个京城的人都说他有多爱我。

只有我知道他有多恨我。

他每天辗转在不同女人的屋子里。

我却权当没瞧见。

他生气极了，变本加厉地折磨我。

可这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快死了。

苏婉婉是谢牧之带回来的第十八个新人。

听说人如其名，婉约动人。

「姑娘，你可得小心她。」

小念边给我布膳，边碎碎念。

我讶异：

「为何？」

谢牧之纳的新人还少吗？

之前小念从不担心，这次是怎么了？

小念迟疑道：

「这个……不一样。

「她和姑娘眉眼间有几分相似。」

我笑了，小念是对我有什么误解吗？

谢牧之那么恨我。

同我长得像，可没半点好处。

李卿尘又来给我请脉。

他最近着实来得勤快了些。

他的手搭在我的脉搏上，脸色难看。

我心中了然：

「我还有多少时日？」

他犹豫着不愿开口。

「早些知道，也早做准备不是吗？」

他叹了口气：

「最多还有半年。」

我掰着手指：

「足够了。

「也没什么放不下的人和事。」

他深深看着我：

「不告诉将军吗？」

「不了，他不知道最好。」

「之前的事也不说吗？」

「嗯，都过去了，说了也没任何意义。」

他长长叹了口气。

一连好几日，谢牧之都留宿在苏婉婉房里。

她一跃成为将军府最受宠的侍妾。

小念同我说起时，一脸的愤懑。

「姑娘，将军就是贪图新鲜。

「他心里是有你的。」

这话，只有小念才信。

我是不信的。

他宠爱谁都和我没关系。

他不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对我最大的仁慈。

「将军一定会来看望姑娘的。」

我笑了笑，如果他当真重视我，又怎会没有发现我已病入膏肓？

小念说得倒是没错。

午后，我的房里果然来人了。

可来的不是谢牧之。

而是苏婉婉。

我挑眉看她，确实和我有点像。

特别是一双眼睛。

灵动如珠。

可如今的我，眼中早就再无任何光华。

只是谢牧之对着这张同我相似的脸，又怎会付出真心？

他只会觉得恶心。

苏婉婉趾高气扬地在我房里转了一圈。

「这屋子比我的大多了。

「你一个被将军厌弃之人，凭什么住这么好的屋子？

「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搬走，我要住进来。」

小念气急，刚要说话，被我制止。

我扫视苏婉婉一眼：

「都是侍妾，谁又比谁高贵呢？」

「你！」

她高举起手，往我脸上扇去。

我偏头避开。

冷笑一声，一巴掌挥在她脸上。

我用尽了全力，可到底身体不比从前了。

我微微喘息。

还好，仍旧是在苏婉婉的脸上留下一道红印子。

苏婉婉捂着脸，哭着离开。

小念担心道：

「姑娘，将军不会怪罪吧？」

「没事，放心吧。」

可当天傍晚，小念就不见了。

我打听到她被谢牧之关进了柴房。

我找去柴房。

守卫告诉我：

「没有将军的允许，属下不敢擅自放人。」

我点点头，轻声关照小念：

「别害怕，我会救你出去。」

我赶去谢牧之的书房，再次被拦住。

「江姑娘，苏姑娘在里面。」

我面无表情：

「那我在门外等。」

我靠在廊柱上，喘得厉害。

「江姑娘，你……没事吧？」

守卫看着我苍白的面容，担心地问道。

「无大碍。」

只是我这该死的身体，越发虚弱了。

房里传来苏婉婉的声音：

「将军，您试试这莲子羹，是婉婉亲手做的。」

「嗯，婉婉的手艺不错。」

我有多久没有听到谢牧之的声音了？

可再次听到，却是他在称颂别的女子。

苏婉婉笑得娇媚，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出她是如何黏在谢牧之身上的。

「婉婉的眉淡了，我给婉婉画一画。」

苏婉婉惊喜万分，直接扑进谢牧之的怀里。

「将军，您对婉婉真好。」

「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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