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节 画皮（1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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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无名无姓的小宫女，却被贵妃扒皮做成灯笼。

在废寺无所事事的第十年，我救下了同样被贵妃残害的公主。

她趴在我肩上，哽咽道：「你不是想报仇吗？你穿上我的皮，替我活下去吧。」

鲜血从我肩膀滴落，模糊成了一片殷红。

我的心揪得生疼。

那时我正躺在废寺后的桃花树上赏桃花。

一低头便看见两个老婆子抬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扔到了桃花树下。

「记着冤有头，债有主，不是老婆子我要杀你，是你肖想不该想的人，拦了咱们娘娘和公主的路！」

旁边的老婆子不耐烦地拉了她一把：「和她说这些做什么？杀了赶紧走，娘娘和公主还等着咱们复命呢！」

「老婆子我心善，死也要让她死得明明白白，省得做了鬼还来找我的晦气！」

她万分嫌恶：「招惹谁不好，偏生招惹沈公子！」

「谁人不知锦柔公主心悦沈公子，将来要嫁给沈公子为妻！」

「这厮竟然敢仗着圣恩，向圣上求旨给自己和沈公子赐婚！害得老婆子我大半夜的不得安生！」

她啐了一口，又往女人身上踹了两脚：

「有娘生没娘养的晦气东西，呸！」

女人呻吟了两声，没了动静。

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宫人。

死个宫人，就像喝口水那么简单。

大概是这个女人碍了贵人们的眼，从皇宫到这里一个时辰的路，她们要她死都别死在眼跟前。

我坐起身，带起一阵阴风。

风一吹，树叶「飒飒」地响。

「嘶，你方才可有听见什么声音？」

「我怎么觉得背后冷飕飕的？不会有鬼吧？」

「你莫不是晚上酒吃多了，天子脚下怎么会有鬼！」

天子脚下的确不会有鬼，只有一个寻不到归处的我。

我敲了敲树干，风往喉咙里灌，声音嘶哑又难听：「你们在找我吗？」

她们抬头，恰好对着月色撞上我鲜血淋漓的脸。

当初我这身皮是被贵妃亲手剥的。

剥下我的皮做成夜夜挂于她女儿床头的灯笼。

没了一身皮的我，只剩血肉附于白骨。

咧嘴一笑，腥臭的血便顺着足尖滴在了她们的头顶上。

两个老婆子眼睛一个比一个睁得大，一口气没提上来，翻了白眼。

作恶多端的人竟然这么不惊吓。

真是没趣。

我从桃树上跳下来，轻轻撩开了女人挡在脸上的头发。

「喂，还活着吗？」

对上她视线的刹那，她动了动唇，声音细若蚊蝇：

「小唯……是你吗？」

我一怔，血泪从漆黑的眼眶中汹涌而出。

「嘉义……」

怎么会是你？

我与姜嘉义有多久没见了？

大概十年了吧。

她是我邻居，亦是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昔年她娘被人放火杀害，想在皇帝面前求个公道。

我被我爹「欺负」看不到生路，想谋个出路。

商量过后，我们一道进宫为奴为婢。

贵人朝我出气时她护着我，得罪掌事被打发洗没完没了的恭桶时，是她帮着我。

她总说：「小唯，想哭便哭吧，我把肩膀给你靠着。」

只是没想到，她去皇帝面前为她娘求公道的那天，变成了高高在上的公主。

而我因贵妃女儿姜锦柔怕黑，被她叫入宫殿为其掌灯。

原以为贵妃对下人大方，我只要好好做便能有出头之日。

没想到却一去不返。

皇帝认下姜嘉义后封她为公主，贵妃心生愤慨。

而我与她交好，贵妃要生剥我的皮作为对她的惩罚。

贵妃命人架起我的胳膊，把我摁在地上。

三寸长的铁钉对准我的头顶：「小贱人便是小贱人，找的闺中好友也与那小贱人如出一辙的卑贱！」

「以为陛下护她护得紧便能动摇本宫和柔儿在陛下心中的位置？真是可笑至极！」

「既然她让本宫不痛快，本宫也要让她尝尝痛彻心扉的滋味！」

我被贵妃扒了皮，扔于乱葬岗。

本来要被野狗分食，却被一个和尚捡回去养着。

他唤回我的魂魄，用针线缝补我的身躯。

我怨气不散，从人变成画皮妖。

日日在这后山游荡。

生不得，死不能。

我抱起姜嘉义，割开手腕对准她的嘴。

她终于恢复些力气。

我松了一口气，问：「可有好些？」

她怯怯地摸上了我的脸：「小唯，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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