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节 明珠不蒙尘（2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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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碰了多少男人了。」

我盘算着距离不远了。

再坚持坚持。

啪！

「哎呀，本小姐手脏了！」

我循声望去，一个张扬跋扈的小姑娘掐着腰半是嫌恶半是得意地举着手，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

啪！

她说：「城南明柳巷云家，去要钱吧。」

城南明柳巷云家是城中的商贾世家，唯有一娇宠之女云冉。

已与六部郎中之子阮期定下姻亲。

金钗迎光，我抬眸看她时闪了眼，多眨了几下。

云冉忙服软：「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可别哭啊。」

我轻嗤出声，眼眶有些热，握住她拉我衣袖的手，拂掉她掌心的尘。

「小姐仁善，多谢。」

她愣了愣，哼道：「你怎么跟阮期一样文绉绉的，真让人不自在。」

耳尖的红出卖了少女心事。

我瞧望噤声的人群，兀自继续往前。

她又拉住我：「谢家都这般对你了你还要去吗？」

「我没得选。」

婶婶重病要钱医治，叔父吞了我的嫁妆也只肯为她吊命一月，要我往后每月往家给钱才会为她买药。

我现在回头，还不上谢家的彩礼，也没钱救婶婶。

她待我好，她是这世上唯一待我好的人。

我不能回头。

我没得选。

云冉拉不住我，长叹口气，阔步上前拦住我，朝后面甩了一把碎银。

「谁来抬轿，本小姐给双倍。」

他们拥着上来抢钱，花轿重新抬起。

云冉走在一旁。

「当初你替我点了旺财的往生灯，这算我还你的。」

旺财，是条小狗。

它比我幸福。

谢家大门紧闭。

小厮开了侧门，招呼他们往里进。

轿子进不去，我掀帘走出来，云冉已经要去和他争论。

我拦住了。

侧门的门槛没有崇宗寺前的高，也没有花轿的矮，它就是寻常的门槛，我可以跨过去。

「云小姐，让我自己进去吧。」

门重合时，我回头瞧见了她还站在缝隙里，眉头紧拧，郁闷地嘟着嘴。

「明珠，你太笨了！」

那年杏花树下，她也是这么骂我的。

我为那只小狗擦掉身上的泥污，挖坑埋土，不小心铲了一块碎石砸到她心爱的小狗。

她哭着骂我：「你也太笨了吧，到底会不会埋啊。」

我颤着手，小声地说：「我会的。」

其实我一直在骗她，那是我第一次碰死物。

因为谁也不想为一个畜生做敛，我想，我要挣到那份钱。

我恭顺地低眸，由着他们将我带到堂前。

茶盏尽碎在我眼前，谢老夫人拍着桌骂我：

「早先就说了你晦气，无一人信我，如今你连我儿都逼得出家，你还敢入我家门！」

「那我能怎么办呢？」

从街上走到这里，吉时早已过去。

但嘲弄和鄙夷会伴随我一生。

我原是安安分分的农家女，我有手艺可以养活自己，照顾婶婶。

谢家不由分说以恩相挟给我希望，给叔叔敛财的机会。

一日光景，我的人生天翻地覆。

我蕴着气抬头：

「夫人一口一个晦气，当初为何不想尽办法拦住？

「我从未招惹过他，如今步履维艰，夫人可想过我余生怎么办？

「你不认我做媳，我也不尊你做我婆母，只要谢公子给一封放妻书，不要回一分聘礼，我绝不多留。」

谢老夫人不可置信地瞧着我。

谢父终于姗姗来迟。威严地在我身后开口：

「云尘做事出格，但我们谢家绝不亏你一分，待我将他抓回来，给你亲自赔礼道歉。」

这不过是托词。

谢云尘没有回来。

我独居在后院。

分了一个丫头胭脂给我后，再无人问津。

我也落得自在。

怨悼过后总得过自己的日子。

重新磨好了刀，整理了布袋，天蒙蒙亮时，从后门离开了。

这个行当少有女子，是我死皮赖脸才求来的。

我一如往常到师父门前等着。

本还有一刻才开的门，早已虚掩。

我抬手推了推，师父已卧在院中躺椅上，轻巧地摇着扇。

「不是说往后嫁人便不再来此，这才多久就反悔了？」

我放下布袋，无声跪下。

埋头间眼泪扑簌地掉。

摇椅吱呀着，蒲扇带着些力道敲在我头上。

「我已找到人替你的活，你来晚了。」

我默跪半晌，知道自己断了这条路，一时脑中发蒙也找不到别的去路。

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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