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大火蔓延（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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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宁。」

余向晚叫她的名字。

徐宁身体僵硬地走过去，没吭声，径直走到徐海川跟前，蹲下来。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没有脉搏。

她爸爸死了。

「徐宁，我、我……我只是想弄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跟了他两回，被发现了。」余向晚呆呆地望着她，嘴巴张张合合，泪水如泉涌，迅速模糊了视线，「他……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对不起，我感觉快要活不下去了，我该怎么活下去呢……」

余向晚声音颤抖，手也颤抖，反复说着些连不成意义的话，眼巴巴地望着她。

徐宁看着余向晚，她很多次都见过余向晚这样的眼神。

那个黄昏在居民楼下摊牌的时候。

她为了泄愤欺负她，偶尔对视的时候。

某一个午后，窗明几净的教室里，炙热的风吹得人暖洋洋的，就连徐宁都暂时忘记了那些糟心的事，她因为上课走神被老师责骂，下意识地看向余向晚的位置、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的时候。

那些时候她怎么从来就没有读懂过呢？

她或许是在求救，向她最好的好朋友求救，自己的爸爸，对她做了很坏的事情。

可是就算那时候说了又能怎么样呢，连徐宁自己都不知道，她能帮余向晚一些什么。

这是一个无解的困境，一个烂泥潭，而她们早就在潭底了。

天边的晚霞很美。

徐宁：「走。」

眼见余向晚一脸灰寂，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徐宁猛地推了她一把，「你快走啊！」

余向晚如梦初醒，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又看向表情紧绷的徐宁，一咬牙就要离开。

「等等。」

徐宁一开口，余向晚就站住了，她不知道徐宁想要说什么，但是这两个字把她钉在原地，就像是把自己的命运交到了对方手中，等待着被轻轻拈起，或是被重重抛掷。

徐宁快步走向杂物堆后，捡起脏污不堪的校服披到余向晚身上。

徐宁：「走。」

少女于是头也不回地没入夕阳中。

鼻尖传来什么烧焦的味道，是冯林跑得急，烟头丢在地上，恰好丢在了一堆易燃物上面，此刻那堆废纸壳已经冒起了烟，徐宁迅速走过去，刚要踩灭，脚抬起来却又停下了。

徐宁是聪明的，从小到大学习一直名列前茅，老师同学、亲戚邻居都对她赞不绝口，夸赞她将来一定能有「大出息」。

她没想过，自己的「聪明」会用在这种场合。

火苗跳跃起来，火舌很快燎到了爸爸的尸体边，徐宁脑袋里紧绷着的一根弦渐渐放松了。

就一把火烧个干净。

再肮脏的东西在火里都会被烧成灰烬，往风里一撒，清清白白的，什么都没有。

她非常理智、非常有条理地做完了这一切。

爸爸，再见。

然后就是绕了一点路，走到赵元松他们身后，毫不意外地听着他们几个互相推诿。

时机成熟，她走上去，假装不知情地问：「什么人命？那怎么着火了？」

就像是才来一样。

大火烧起来了，烧毁了一切。

可她心底有一处透明的高墙，却随着冲天的火焰松动，徐宁感受到了死寂一般的平静。

…………

火灭之后，徐宁又知道了一件颠覆了她认知的事情。

她还是撑不住，告诉了妈妈。

徐宁有些记不得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了，她有没有说爸爸做了什么，有没有说同学砸伤了爸爸，有没有说余向晚的反击，有没有说……火是她放的？徐宁嚎啕大哭，语无伦次，手指都是麻的。

郝丽梅让她闭嘴。

徐宁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爸爸活着的时候，两个人连一句好好的话都不能说，可是他死之后，郝丽梅却能如此冷静。

她只记得郝丽梅双手牢牢地把着她的肩膀，不断地重复着：「你要记得，你爸爸没死，我跟你爸爸离婚了，他搬家去了滨城，记住了吗徐宁？」

……为什么？

她很快就知道了原因。

徐宁眼睁睁地看着，有一对陌生的母子领走了父亲的骨灰，那女人神情冷漠，半点都不见悲痛。

她的爸爸其实不是她的爸爸。

徐海川和郝丽梅没有结过婚。

他经常不在家，也不是因为长期出差，而是在另一个城市，有另一个妻子、儿子，安了另一个家……不，那个才是他的家。

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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