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节 春鹤掌灯（2 /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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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忽然短了，鞋子也短了。

哥哥看了一眼。

「这衣服是前年刘三娘给的，怎么还在穿？」

「不是省钱嘛——一匹布得三钱呢。」

少花一个钱，出去就多一个钱。

衣服崩裂了个口子反而舒服了些，我扯了扯，像个松开镣铐的骡子一样长长吁了口气。

我哥立刻蹙眉：「怎么又没穿内衣——」

「又没有外人。」

我现在住的地方，之前接连吊死两个丫鬟。

旁人不敢住，哥哥就给我要了来。

日常就是我和一堆绣品，没旁的人。

「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女孩子一点女孩子样子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

我擦了把额头的汗，将手上新湃的帕子叠在我哥额头，额头还是滚烫。

他的脸陌生又熟悉，和上一世不同。

但同样随时绷着脸，感觉严肃得有点好笑。

我左看右看。

「我给你擦擦脖子。」

他伸手扯下帕子：「算了，这冷水没用，还不如我去跑圈出个汗。」

第二日，他提前下值，面无表情给了我一个包袱。

我打开，里面是几块很软的布料，用来做贴身里衣的。

「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情上点心。」

「知道啦。谢谢哥哥。」

我正好也有回礼呢，我笑眯眯给他一个香囊。

他扫了一眼认出针脚不是我的手笔：「谁绣的？」

「是柳三嫂子的女儿小栀。给我时，脸都红了呢。」我挤挤眼睛。

好像又回到了读书时，帮同学给我哥哥送情书的时候。

被别人喜欢的感觉真好。

有一种莫名的与有荣焉感的快乐。

这回他却不接。

我念着小栀给我的两盒点心，又尽责说好话。

「哥哥，你拿着呀，人家给我时候手都在哆嗦。你不要就放着就行，好歹一片心意，人家也说了，各个都有的，不是你单有，也不用太大压力的……」

我话还没说完，他突然生了气。

「沈择音！还有两个月就是你生辰，忘了自己该做什么？还是平日我对你太松了？给你说的话我看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拿来给我，若有时间做这个，你不如多在屋子绣两张帕子卖钱——」

他声音严肃，又凶。

干嘛啊。

我眼睛一下就酸了，每次一被批评就好像突然说不出话，我伸手将怀里的帕子给他看，小声说：「我绣了的。」

不但绣了，还超额了。

十个指头扎了好些针眼。

哥哥盯着我手指。

神色晦暗不明。

「我哪是要帕子……音音，府里前儿又抬出去一个丫鬟，不知跟了哪个哥儿有了身子，害怕大夫人，自己打胎没了。」

「这世道，对底层人刻薄，对低层女人，恶毒。」

「把自己藏起来。不必打扮，不必说话，等我这个月得了赏够了钱。我立刻去求侯爷的恩典。」

他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他抓住我的手指，慢慢给我裹上布条。

「从小到大，我们相依为命，一起生活，一起努力。以前是，现在也是。你信我，我也只信你。」

灯光下，他的阴影覆盖住我。

曾几何时，哥哥已经重新长成了大人模样。

他英俊，头脑聪明，小侯爷他们答不出来的题，他一看便知。

连老侯爷都记得他名字，说他是个好苗子。

但一个下人，再好苗子也没用。

他像问小孩子一样再问我：「记不记得为什么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我当然记得。

「奴婢不是人，就算哥哥现在下人中能说的上话，就算现在能吃饱，也算不得人。等年龄到了，他们就开始像养牲口一样给我们婚配，做妾，做通房，或者发卖，然后生孩子，孩子又成了奴婢。所以，我们必须得出去，得做良民，是不是？」

他的手收紧，在我肩上拍下来，没有再拿开。

「音音。我们必须要出去。」

我低下头，地下掉落的香囊，被我哥踩在地上。

「好，都听哥哥的。」

第二日哥哥放饭时间都没回来。

我正眼皮跳。

小栀慌慌张张跑过来。

「不好了，出事了！阿音你快去看看你哥哥吧！！」

原来这两日小侯爷太荒唐，在花楼被抓了个现行。

被叉回来狠狠挨了一顿家法。

偏偏他挨打之前，哥哥离开了一小会，回来又被老侯爷叫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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