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节 小鸢（1 /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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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为了报恩，把我送给没了双腿跑了媳妇的表叔。

「小鸢，你表叔救了我的命，你理应照顾他，给他养老送终。」

我受尽折磨，最后死在逃跑的路上。

再睁开眼，我回到爸爸要把我送人的那个晚上。

饭桌的气氛格外凝重。

「小鸢，你表叔为了救我被车撞了……」爸爸神情悲伤，语气哽咽，「他救了我的命……我们理应照顾他的后半辈子。」

奶奶跟着附和：「从今往后，你管你表叔叫爸，给他养老送终。」

我低垂着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上辈子，爸爸和奶奶也是这样劝说我给表叔当女儿的。

我反抗过，但无济于事。

奶奶打晕我，爸爸连夜把我送到邻村的表叔家。

在那里，我过得不如他家的狗。

狗尚且有休息的时候。

而 13 岁的我白天要做一家子的饭菜。

夜里还得不眠不休地照顾双腿截肢的表叔，给他端屎擦尿。

表叔没了双腿，表婶偷了赔偿款跟着野汉子跑了。

自那以后，原本温润开朗的表叔变得阴晴不定，稍有不顺就会暴怒。

夜里，我不小心碰到尿盆，不过是发出轻微的动静，都会挨一顿毒打。

表叔的床头挂着一条藤条鞭子，是专门用来打我的。

我叫得越大声，他打得越起劲。

他还会在言语上刺激我：

「小鸢，你爸不要你了。」

我哭着反驳他：「你骗人，我爸不会不要我的！」

「老子为了救你爸没了双腿，是你们全家的恩人。」

「敢瞪老子？老子就是打死你，你爸也不敢多少一句。」

「记住，这是你爸欠我的！」

我的反抗换来无休止的打骂。

表叔发了疯似的打我，屋外上了锁，我逃不了，只能蜷缩在房间的角落哭号。

我的哭声吵醒了舅婆。

她骂骂咧咧地起床，伴随着一阵锁链碰撞发出的响声。

她站在灯光下，黑黢黢的脸满是嫌弃：

「吵吵吵，你不睡，别人不用睡吗？」

我以为自己迎来了救星。

没承想，舅婆从身后拿出一条绳索和破布。

她体格壮，力气也大，毫不费劲地捆了我，往我嘴里塞破布，像丢破烂一样把我丢到表叔床边。

「行了，动静小点，我明儿一早还要去庙里念经，为你祈福。」

「知道了，妈。」

表叔尖锐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

他的眼神比我看到的动物世界里的野兽还要可怕。

很快，外屋的灯暗了，没多久便传来舅婆的鼾声。

表叔出完气，直接睡下。

彼时已入秋，夜里异常地冷。

第二天，我是被爸爸的声音唤醒的。

「小鸢，是爸爸没用，让你受苦了。」

爸爸眼含热泪，动作轻柔地给我上药。

我想要起身，却没有一点力气。

只能用沙哑的声音向他求救：

「爸爸，我想回家，带我回家好不好……」

爸爸动作一顿，一脸为难地看着我：「对不起，小鸢，爸爸暂时不能带你回家。」

我的眼泪似乎在昨天夜里流干了。

「为什么？」

我追问：「妈妈也是同意的吗？」

爸爸眼神闪躲，随后抬起手疯狂地扇自己耳光：

「小鸢，你再等等，等我攒够钱，给你表叔装上假肢，等他能够像正常人一样生活，我一定接你回来，一家团聚。」

「这是我们家欠你表叔的，我们一定得还。」

我不知道自己是气晕还是饿晕的。

等我再次醒来，身边已经没了爸爸的身影。

舅婆见我醒了，直接把手里的药片塞进我的嘴里，强迫我咽下去：

「就你身体金贵，别想着生病就能偷懒，吃完药赶紧起来给我做饭去，我儿子要是饿坏了，这笔账还算你爸头上。」

没有水，药片刺拉拉地刮着嗓子。

「我爸呢？」我的声音泛着苦味。

「呵，你爸现在可是大忙人啊！」

当时的我只以为爸爸忙着赚钱赎我。

后来我才知道，爸爸当时忙着处理我妈的葬礼。

我妈难产死了，只有我不知道。

前世的过往在我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我抬头看着眼前这位我该叫爸爸的人。

我原以为再次见到他，我会歇斯底里地质问他。

为什么没来接我？

为什么不要我？

没想到此刻的我，心情异常平静。

我上辈子犯的最大的错就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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