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节 别久甚悲（5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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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头，说他不是。

我莫名有些失望。

我现在很喜欢江随，我很希望他是我的爸爸。

「那你和妈妈，是什么关系？」

江随垂下眼眸，眼睛没有焦点。

许久，他才轻声开口：「我不知道。」

我疑惑地望着他。

「我不记得你妈妈了。可能，她曾经是我的姐姐，又或者，是我的爱人，又或者，只是我的盲杖。」他笑着，却比哭还要难过，「我试了很多种办法，都没能想起以前的事。可能，我一辈子也不会知道了。」

江随没有哭。

可我却觉得，那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雨，噼里啪啦的，将他整个人都打碎了。

我终于知道原因。

为什么江随以前从来没出现过。

为什么妈妈明明像爱我一样爱他，却从来不主动去找他。

因为，江随失忆了。

失忆就是，不记得了。

就像以前有个阿姨上门来探望妈妈，她说我小的时候她还抱过我。

可在我的记忆中，那分明是我和她的第一次见面。我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她到底什么时候抱过我。

那感觉真难受。

我放下手中甜甜的蛋糕，慢慢移到江随身边。

他看了我一眼，没有推开我。

于是我伸手，轻轻抱住他的手臂。

他和妈妈一点也不一样，妈妈是香香的，软软的。江随是高大的，坚硬的。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待在江随身边，就像待在妈妈身边。

一样安心。

离得近了，我看到他后颈藏在衣领下，若隐若现的伤痕。

我小心翼翼地触碰：「江随，你痛不痛？」

他没有回答我。

我突然明白过来。

我以前觉得难过的时候，可以找妈妈。

现在，可以找江随。

但江随，或许已经没有可以找的人了。

因为他只能找妈妈，而妈妈，再也回不来了。

10

我十岁那年，江随带我回了一趟老家。

听说老家是山村，我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很兴奋。

我以为村子肯定是山清水秀有花有草，但到了之后，我发现到处都是别墅，柏油马路平坦又宽敞。

听说，这个叫新农村。

我上过社会实践，知道这是国家发展得越来越好的证明，心里还悄悄松了一口气。

虽然和想象的农村有差别，但至少说明妈妈和江随小时候也没有过得很辛苦，家家户户都住小洋房呢！

但江随说，他已经十几年没回过这里了。

他甚至，已经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司机将车子停在路边，我和江随一起下了车。

路边有老人慢悠悠推着婴儿车散步，大概我们是外来的陌生面孔，那些人一直盯着我们看，窃窃私语。

我大大方方地走过去：「爷爷奶奶你们好呀。」

他们盯着我，又盯着江随，突然「哎呀」一声：「是江随吧？好多年没见，你变化也太大了，在外面挣大钱了吧？」

「这是你和楠楠的女儿吧？今年多大了？快十岁了吧？我上次见她，她还是个婴儿呢，被楠楠带回来上户口。」

楠楠是母亲的名字。

我笑眯眯地点头：「对啊就是我啊，我今年十岁啦。」

「楠楠呢？她没跟着一起回来啊？」

江随终于开口：「没有，她最近比较忙。」

「哎哟，她真该回来看看，咱们这儿，现在发展得可好了。她当初还捐钱给咱们修路呢。」

从他们的口中，我听到了一个全新的，我不知道的妈妈。

江随至今也没有恢复记忆，所以我从来不知道他和妈妈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

但现在，借着这些爷爷奶奶的嘴巴，我好似终于窥探到一点他们的曾经。

江随以前，居然是个瞎子。

他和妈妈一起，住在半山腰的尼姑庵，以前山路崎岖，所以总是妈妈下山来置办东西，江随很少露面。

江随很乖，妈妈很开朗，姐弟俩很招人喜欢，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力所能及地帮助他们。

「江随，你的眼睛现在真的能看到啦？」有位爷爷好奇地凑过来，看着江随的瞳孔。

「楠楠从小就念叨要存钱给你的眼睛做手术，我们当时还劝她呢，饭都吃不起了，眼睛瞎就瞎吧，至少还能活着。」

「现在看来，还是楠楠有远见，瞧瞧，江随现在，这双眼睛多漂亮！」

有人自告奋勇，带我和江随上了山。

尼姑庵早就倒了，前两年有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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