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节 伎谋（3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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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起身，对丞相福了一礼，想回身去拿琵琶，却痛呼一声，跌坐下去。

动作间，发髻松散垂落。

我拢头发时，用拇指蹭去颈伤薄痂，多用了些力，让伤口更深，血复又流出。

粉面黑发，白衣艳血，我对着丞相勉强一笑，「爷，妾的琵琶。」

这些娇弱情态，我和红倌儿学了很久。

丞相盯着我看了片刻，走下台阶帮我拾起琵琶，看着我脖颈，怪道：

「你也是，让下人帮你拿不好嘛，受了伤还非得逞强。」

「琵琶与妾遐迩一体，若是让旁人碰了……」我脸上多了几分红。

其实夏珺娇说得对，红袖坊出来的人，惯会勾引男人。

那天，我没唱曲给来客助兴，又在纱帐里于丞相耳边低吟浅唱。

那天后，我正式成为夏丞相第十四房妾室。

他对众人宣布时，夏珺娇一直怨毒的瞪着我。

而她身后的秦世逍，眼中带着惋惜。

夏珺娇真蠢。

她觉得我娘唱曲儿能勾走她男人的心，却忽略有人能勾到她父亲的宠。

早在别家府邸，丞相就看中了我，花大价钱给我开脸。

丞相的宠是易得，也是浓烈的。

只要他心情好，甚至能要人把星星摘下来给姨娘。

我听说七姨娘最受宠时，胆大的说想看看皇后的寝衣，丞相也能妄为命人去偷，让七姨娘看个够。

但要说长情，丞相把长久的偏爱给了找个夏珺娇这个小女儿，因他觉得这女儿最像他。

夏珺娇从出生，就被捧在手心里，一切好的，无论是谁的，都给了她。

所有她认为坏的，他都要为她除掉。

这次有些不同了。

夏珺娇和她父亲说：「我从不管你要了什么女人，可这个我不同意。」

丞相却说：「你养了多少面首，换了几个丈夫，我也从来不管。我以为你和我一样。」

「她有暗病！我是担心您的身子。」

丞相哼，「我有过世家女，有过人妻，甚至还有个在皇帝冷宫里住着。偏就那种地方的人，我没试过。好奇。何况她是清倌儿，会的多人却是干净，有意思的很。」

夏珺娇觉得劝不住他父亲，转头来处置我。

她趁丞相上朝时，来我的院里，带着十几个丫鬟婆子，一筐炭，挽着秦世逍来我院里。

当时我正在屋里，咬着笔杆想那些淫曲浪词。

宠从不是别人主动给的，而是自己抢的。

她们一进门，夏珺娇就让婆子们生火烧炭。

有人把我从屋里拖了出来，我怕的不行，手扒着门框，指甲全劈了，这群婆子也没法真的拽动我。

「一群废物。」夏珺娇生气，推着秦世逍，「你去。」

秦世逍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把我扯过去。

又讪笑着对夏珺娇，「她毕竟是父亲的新宠，教训一下好了。别为了这么个女子，伤了你们父女和气。」

夏珺娇啐了他一口，「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她看见我屋里的琵琶，突然绽起笑来，「夫君说的对，犯不着为了她伤了我和父亲的感情。」

随后她命人取出琵琶，把丞相为我新换的黄金琴头取下来，放在火上烤得通红。

几个婆子攥着我的手，夏珺娇用火筷子夹着滚烫的黄金片，靠了过来。

「我向来宽厚，就算不喜欢你，也不至于真要你的命。」

她把黄金片横着划过我左手指尖。

先是如冰一样的刺痛，随后有肉的气味飘起，逐渐的这疼蹿到心口，我疼得冷汗直流。

「喊啊，叫出来啊。」

夏珺娇狂笑着说，我只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这和我娘所受之痛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何况万一真张了嘴，她把那金片塞进我嘴里……

手伤了可以养过来，舌头可不能伤。

舌尖虽软能蜇人。

这是我从秦世逍身上学到的唯一一点。

夏珺娇有些失望，又让人烤了下金片，这次对着我的脸，「没有手弹琴，没有脸卖笑，我看你再唱浪去，还能勾到谁。」

她说话就要贴过来，我能感觉到那股灼热。

一盆花被砸在夏珺娇身后，巨响吓到了她，她丢下手中物，想回头看，火筷子却掉在她脚上，她惊呼出声。

「丞相。」我在她叫声落下后，娇娇的喊了一声，「晕」了过去。

这天丞相下朝早。

我被他抱回房间，等大夫来时，他紧张的坐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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