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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节 伎谋(1 / 9)



《第 12 节 伎谋》转载请注明来源:369小说网(369book.cc)

我娘是素负盛名歌伎,一把琵琶一曲妙音,唱得勾魂。

丞相做寿,要我娘去助兴。

等我娘出来时,喉中多了块火炭,舌头却留在府里,据说割下来喂狗了。

龟公说我娘是冲撞了丞相的赘婿,被小惩大诫。

那之后我住进红袖坊,修好了娘的琵琶,唱起她擅长的曲儿。

半年后,我被叫去丞相府助兴。

我娘被龟公背回来,只剩最后一口气。

我从杀猪房跑到红袖坊,也只用了一口气。

她似乎想说话,却只能发出咿呀痛苦之声,我明白她的意思,抹掉眼泪说:

「娘,我会好好过日子,不会管你的事。」

我用假话,哄我娘闭起眼睛,死得瞑目。

之后我转身跪求老鸨,「请妈妈收留,我要做歌伎。」

老鸨让我起来,「你娘当年费心把你送去学手艺,就是不想你走上这条路。」

道理我明白,可我若只是个杀猪匠,就进不了丞相府。

我一直跪着,老鸨实在无奈,把铜镜举在我面前,「就算你有把好嗓子,这容貌也不行。」

她说的没错,所有人见我,都会本能的眼神闪躲。

一来,我杀猪无数,眼中满是戾气。

二来,我左腮有个半掌大的痦子,细看上面还有包叠着包。

我浸湿衣袖,在脸上狠狠擦了一把,露出本来面貌。

我娘当初为了不让我走这条路,的确费尽心思。

重金买易容高手为我制丑相,求了杀猪匠收我为徒。

「别怪娘。姿容出众却没保命的本事,反而是祸。」

我娘说这话时,眼中是积久的落寞。

现在,我学通了要命的本事,那容貌便不是祸,而是梯子。

我要让丞相府彻底覆灭。

老鸨看着我,怔了片刻回神,叹着气说:

「你娘要是还在,肯定会狠狠打你。」

那天后,我住在原属于娘的房中,和老鸨和姐姐们学如何用眼神勾人,用拨弄琴弦的手撩拨客人的心弦。

歌伎也是妓,即便卖艺不卖身,只是换了个方式兜售自己。

「明天你登台?」老鸨问我。

我练了很多曲子,有我娘七分样,可惜眼神练得不好,流转间总有戾气。

但我已经在红袖坊吃住了近两个月,老鸨不能一直宽待我。

「全凭妈妈吩咐。」我福身行礼。

第二天,我初次表演,刚站上台就听客人们讨论:

「听说这位得了萦梦的真传,可别是糊弄事的。」

「萦梦啊,可惜了。我还盼着她唱不动时挂牌子,想听听她在帐中的声音。」

听他们这样说我娘,我却只能挑响琴弦,「小女子玉吟,略同音律,擅弹琵琶,今日有幸得见诸位,愿以薄艺讨君一赏。」

我的声音有天然优势,柔且朗然,压住了碎语。

我唱的是我娘常唱的《子夜歌》。

之前我们还没来京城,娘还没成为歌伎,她就总唱:

落日前出门,瞻瞩见子度。冶容多姿鬓,芳香已盈路……

有次我问她,「你和爹第一次遇见,是不是就像歌里唱的?」

我从没见过爹,就总问娘,我爹的样子,我爹是不是很快就会回来接我们。

知道的越多,就能在别的小孩笑我没爹时,告诉他们我认识我爹!

好像那天也是黄昏落日时,我娘看着篱笆外的小路说:「和他第一次见,是他去京城的路上。」

我娘从来不说我爹的去向,好不容易说一回,我紧忙追问:

「他去做什么?

「是不是考功名,当大官,然后再骑着大马回来接我们。」

其实那年我已经六岁,若人能回头,早回来了。

我娘摸了摸我的头,「我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

太阳落了,我娘问我,「若是我们去找你爹,你愿意么?」

我毫不犹豫的点头。

京城求存不易,我娘用了很多法子过活,最终去做了歌伎。

这样也能和更多人打听我爹。

现在想想,我娘的死和我脱不开关系。

当时我们要是留在乡下多好,讨厌的小孩虽然会笑话我没爹。

可,我起码有娘。

就不至于从龟公口中,才知道我娘最后一天如何度过。

那龟公声音都发颤,「原本好端端的,直到丞相的女儿女婿来了。

「萦梦弹错了音,唱走了调,最后唱不下去,叫了声什么。就被……」

「叫了什么?」我攥着龟公的胳膊。

「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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