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万米之下（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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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蚀泳应该就是挖隧道的过程中破坏了岩石结构，让蕴藏在地底深处的蚀在巨大压力下喷薄而出的情况。

这样看来，似乎没有人们所说的那么危险。

我安下心来，继续往上爬，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轻轻搔了一下我套在压力服里的脚趾尖。

一阵寒意贯穿了我。

「怎么了？」似乎是看出了我动作的停顿，富兴在频道里尖声道，「爬呀！」

听了富兴的话，我赶紧蜷起身子，试图直接把下半身从液面以下拔出来，但那种似乎可以穿透压力服的触感却一下子漫上了我的小腿。

我忽然意识到，蚀在没破坏压力服内压力的情况下，进入了其内部，并且死死地抓住了我。

恐惧使得我奋力地挣扎了一下，随后，莫名的触感就漫上了我的大腿，拖着我重新落回黑水中。

我终于明白了蚀泳为什么会带给那些人不可名状的恐惧，但为时已晚。

在频道里其他队员乱七八糟的喊声中，我的眼前重新陷入一片漆黑。那触感也很快圈住了我的脖子。

头盔里亮起红灯，我看见，黑色的液体涌了上来。它先是糊住了我的鼻子和嘴，随后又去掏我的耳道。

我绝望地闭上双眼，还没来得及想起什么，就感觉有东西按住了我的眼皮。

我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了。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感觉蚀进入了我的脑子。

……

胃部有东西在往上顶。我牙关一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眼泪晕开了我的眼睛——眼前是一摊看上去很正常的呕吐物，其中还能看到我中午吃下的食物中植物纤维的残渣。

李国栋见我吐了，抄起液氮喷射器，朝地上的呕吐物喷了几下，然后用铲子将冻住的呕吐物铲起来。

我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生活舱里，而景愿正坐在我的身旁。

「你没事了吧？」她帮我拍了拍后背，又递给我纸巾。

我近距离地看着她，有些出神。

「我不是被蚀泳吞没了吗？」我努力搜寻着意识消失前残存的印象，「我没死吗？」

「我救了你，」李国栋忽然笑笑说，「厉害吧？」

我看了看李国栋，又看了看景愿，疑惑地问：「到底咋回事？」

「国栋哥把工程车的牵引绳挂在了压力服上，跳下去救了你，」景愿认真地看着我说，「你真是把我们大家都吓坏了。」

我定了定神，回想起被重新拖回黑水中的体验，不禁打了个寒战。

「所以，蚀泳的可怕之处到底是什么？」我的目光在另外二人脸上来回游弋，「我要说，我感觉有东西进入了我的压力服，还把我硬拽回了黑水里，你们信不信？」

景愿和李国栋面面相觑。

「不信？」我站起身，「没看见我落回水中吗？」

景愿说：「看见了。装备中心的人来检查过，说是外骨骼出了机械故障。」

机械故障，又是机械故障。

「可是……我真的感觉……」

我没说下去。

至少我现在好端端的，没伤没残，也没被隔离起来，证明蚀并没有真正地影响到我。

从他们脸上我也看出，他们并非没有疑惑，而是知道有些事情不该深究。

「可能是幻觉吧，」我叹了口气，「当时太害怕了，真以为自己要死了。」

景愿笑笑说：「没事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她起身，来到墙边穿上压力服。

印象中，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我们的生活舱。

我竟有了些想送送她的念头，最终却还是只是目送她进了气闸舱。

「你小子，不仅福大命大，还艳福不浅呢，」李国栋讪笑着凑近我说，「你没醒的时候，可把景愿担心坏了。」

我回过头，透过玻璃望了望景愿的背影，又对李国栋说：「谢谢你救了我。」

「咳！说这干啥？」李国栋有些沾沾自喜地摸了摸下巴，随后脸色忽然阴沉了下来，「7 号隧道废了，咱们队马上要解散了。」

「什么？」我有些吃惊，「上级部门什么处理意见？」

「不知道呢，」李国栋说，「富兴被带去隔离审查了，还不知道结果如何。」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这事儿有点怪啊，」我微微仰头，目光失焦，「咱们的活儿都干了半年了，就这一个月频繁出事，还遇到了蚀泳。这里边会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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