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节 长生无悔（1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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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历三千五百年，四月初二，我同一个女子拜堂成亲。
新娘手执犀角梳，从发顶一直梳到发尾。
「一梳，长生无悔。」
「二梳，邪祟尽退。」
「三梳，白发……」
念诵戛然而止。
剧烈的疼痛从背部蔓延，强大的结界封住我的咽喉。
新娘手起刀落，面无表情地挖出我的脊骨。
与此同时，喜气洋洋的锣鼓声正从窗外一声声传来。
而我睁着眼倒下，于二十一岁，死在与最爱之人的新婚之夜。
疼。
好疼。
冷汗布满额头，每一处神经都在痉挛。
我绷直身体，好像一张即将被拉断的弓弦，口唇自发张开，贪婪地吸纳周围的每一分灵气，灵力疯狂流转，竭力修复着因为高热而抽搐的身体。
酥麻的痛痒从骨头缝钻出，僵直的身体渐渐恢复平静。
睁开眼，看到熟悉的陈设——正是我自己的房间。
刚刚那是……
做噩梦了？
我茫然地注视着周围。
刚刚看见的情景开始一幕幕在脑海里回放。
我与朝颜的大婚。
以及朝颜对我惨无人道的虐杀。
心神尚未定，耳畔乍然响起清冷的声音。
「灵曦，把药喝了。」
朝颜一向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向后退缩，直到背部抵上冰凉的墙角，心脏却仍然因为恐惧而狂跳不止。
朝颜蹙起眉头，一言不发地看着我。
她不是个有耐心的人，之所以不得不监督我喝药全是因为我是清源宗宗主之女，是她交换了庚帖的未婚妻。
但说起这段孽缘，事实上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
三年前的仙宗招生大会上，我对朝颜一见钟情，为此不惜求动早已闭关的母亲。
硬是从天医谷的手上将人抢了过来。
有着天品水灵根的朝颜本来最有希望成为天医谷的亲传弟子，却因为我横插一脚，到了以战为尊的清源宗。
结果本该惊才绝艳的她反倒有些不起眼了。
哪怕我再使劲浑身解数去讨好，去奉上那些珍贵的秘籍和法宝，她心里也不会原谅我吧。
所以最后才会做出那样残忍的举动。
一定是恨极了我，恨极了这个毁了她大好前途的我。
思绪渐渐平息，我长长吁出一口气。
我是仙人之后，天生仙骨，身负大道机缘，平日里极少做梦，像这种清晰到每一个细节都栩栩如生的梦更是前所未有。
显然，这是一种启示。
如果我仍一意孤行地要与朝颜结为道侣，等待我的就是梦中的下场。
想到这，我神情复杂地端详着那张清冷的面容。
三年时间的追逐，是否曾换来过一瞬间的心动？
我不得而知，但既然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再坚持下去又有什么意义呢？
「朝颜，」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明日，我们一同去红尘谷。」
红尘谷，赐情缘。无妄河，洗情缘。
当初与朝颜在红尘谷订婚，是我死皮赖脸求红尘仙人赐下一段情缘。
费了十坛醉仙翁。
如今想要洗净那段孽缘，却只要喝一瓢无妄河的水。
心绪又开始翻腾，我听到那个如霜雪般疏冷的人不假思索地道了一声：「好。」
次日一早，我早早就来到无妄河边，朝颜却姗姗来迟，她出乎意料地穿了件藕粉色的长裙，在清晨明耀的光芒里，娇嫩得像一株出水芙蓉，让本就迷恋她的我忍不住心旌摇曳，咽喉下意识重重一滑。
咕咚。
我及时错开眼，将对她的欲望藏起。
无妄河的岸边长着一棵菩提树，我伸手摘了两片菩提树叶，催动灵力将其幻化成酒盏，弯腰从无妄河里各接了一杯水，自己拿一杯，将另一杯递给朝颜。
朝颜低头看了眼杯面，露出思索的神色。
「没毒。」
我看出了她的犹疑，也对，对她死缠烂打了这么多年后突然就决定放手，她会起疑心很正常。
便是仰头将自己那杯喝干。
「这下信了吧？」
我倒转杯口，向她证明我已经将河水喝完了。
朝颜没有接另一杯水，沉吟片刻，严肃道：「给我一个理由。」
「什么理由？」
「你放弃我的理由。」
她严肃地看着我，若不是知道她不喜欢我，我还真觉得她是在不甘心。
但该不甘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我自嘲地笑了笑。
「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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