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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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得出他的声音在颤抖，似是带着无尽的懊悔。

真是个傻子。

连这种事，也要怪在自己头上。

太医院连夜拟了个方子出来，只是我喝了却没有见好。

跪着一地太医，个个满脑门子冷汗，

“太子殿下，这毒从未见过，这解毒的方子也只能试着拟，太子妃好不好，也得看能不能熬过去这几天了。”

太子一夜未睡，眼睛里全是熬红的血丝，闻言更是气恼，

将刚喂过药的药碗摔在地上大吼：“都是废物！”

我知道他是关心则乱，但也劝慰不了，这毒抽丝剥茧似的一寸寸带走我的力气，

我恐怕抬一根手指都困难。

派去调查下毒一事的人很快交代回来，毒是李素素下的。

她虽然失宠，但并未被禁足，因而买通了西侧院的采买，把毒混在了我昨夜喝的那盏茶里。

她被带上来的时候形容狼狈，远不似我第一次见她那般娇憨可爱。

她对下毒一事供认不讳，只是眼神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怨毒几乎能凝为实质，

毒是她从南方带过来的，没有名字，也没有解药，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很开心的对祁越说：

“她中了毒，必死无疑啦。”

“太子殿下你那么喜欢她，便亲眼看着她死在你面前吧。”

祁越疯了似的要她交出解药，又派人把她的房间翻了个底朝天，

可这人连死都不怕，她好似只是单纯的报复太子这种薄情寡义的男人。

以杀死我为目的。

我原本想说她本不必这样做的，

因为我快到日子离开京城了，

又突然觉得，无处可去，似乎死了也不失为一条出路，这样干干净净的来，

毫无牵挂的去，

这一笔糊涂账到我这里就算结束，

我也算谁都不欠了。

我清醒的时候并不多，大多时候也只是睁着眼被灌一肚子的药，连句话都开口讲不了。

但每次醒来太子都守在我身边，像是不知疲倦的长在这里的一棵树。

不知道从第几天开始，他开始自顾自的坐在我身边同我讲话。

就像当年我们从济州出发的时候他坐在马车上同我讲话一样。

只是这次讲的不是他在上书房和太傅斗智斗勇，也不是在藏书阁里读过的那些千奇百怪的书。

他讲我们成婚后的事，那些我从不屑关注，也没有听人提起过的事情。

“……我派人去了济州，要他们找到你那个心上人，然后画一幅画像回来。”

“我要看看他长什么样子，也值得你那样骗我。”

“我可是太子，我那样喜欢你，你竟然一点都不珍惜。”

“派出去的人无功而返，他们说长宁郡主没有交好的外男，在济州问的每一个人都这样说。”

他声音小的像自言自语，不知道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我又觉得是你在骗我，一定是你有什么我不得知的苦衷，否则我找不到你让我那么难受的理由。”

他说到这的时候笑了一下，垂头问我：

“慕长宁，我是不是很傻，你肯定觉得我是个傻子。”

他又接着喃喃：“那你为什么不骗我一辈子呢，我心甘情愿的。”

这是几乎得以想象的事情，刚满弱冠的太子在满心期待的婚礼上，被心心念念的妻子这样侮辱，必定伤心绝望到了极点。

只是我没想过他会去济州寻访，

派出的一个又一个私卫却没有带回他想要的消息，他那时候是怎么想的呢？

想我是个撒谎成性的女人，我骗了他，我又骗了他。

那簇被浇灭的篝火也不死心的再次燃起一星半点的火光，直到——

他慈爱尊敬的母后告诉他，

歧元十六年，长宁郡主十六岁那年，前朝诡谲，储君未定，

那年和她最为般配的还不是只有十二岁的六皇子祁越，而是二十二岁的大皇子祁凛。

她因为挂着一个太子妃的名头，令有心者不敢亲近，所爱之人不能相拥。

是祁凛生的太早，是歧元帝壮年疑心太重才未立太子。

是一个虚名之下永远不敢走在阳光下的两个人。

是错过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他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明白了许多。

他明白我为什么总是盯着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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