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有弱水替沧海（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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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幼时，我兄长战死，杨家第一次出现衰败之势。

他说，无论杨家将来身份地位如何，也不会让我做妾。

只因在李国，妾与家妓无异，主人宴客，妾便要与客同欢，还能随意买卖送人。

多年后，我父兄战死，他却强纳了我为妾。

我死活不愿，他却将我扔给他的正妻调教，让我学着怎么做妾。

哪知道，当我真的做好一个妾时，他却疯了。

我站在后院小山上望着前院的时候，与我同为妾的青桃问我，在望什么。

今日是李池枭的大喜之日。

年幼时我曾想过我嫁人时是何光景，该是桃花灼灼，八抬大轿，十里红妆。

不知有多威风。

可我后来只是李池枭打发了下人二两银子，从后门抬进来的。

今日终于见到这盛景，可惜却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我仔细听着前院乐工奏响的《凤求凰》，目光望着头顶上四四方方的井。

说，“我在望年少不可得之物。”

我出生时，家中三位兄长皆从戎为将，为李国打下了大半江山，天下二分，李国与赵国分庭抗礼。

算上父亲，那时杨家四位将军，风光无两，连我见了李王都不必行礼。

李王念我父兄常年出征在外，还特意将我接入宫中教养长大。

我幼年不懂事，只以为是皇恩浩汤，却不知也是入宫为质。

初入宫，我常因不懂规矩遭其他皇子公主排挤奚落，在我把宫女递来的漱口水当茶水吞掉时。

李池枭是唯一一个不会嘲笑我，而是温柔捏着我的下巴，让我吐出来的皇子。

他会在我思念家人时拿着糖人哄我，也会在我遭旁人欺负时毅然挡在我面前。

他为了让我融入宫廷，亲自教我礼仪，不厌其烦地在我每次双手相叠行礼时，将我错放在下的右手抬上来。

总有人笑我愚钝，但女儿家的心思只有自己知道。

我只是想让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我身上。

是以那年李王问我喜欢他哪个儿子时，我怯怯地躲在了李池枭的身后。

李王大笑一声，指了我和李池枭的婚，立了他为太子。

我本以为这一辈子就这样，一边等着父兄归来，一边在有事没事找李池枭撒娇中过了。

却没想到后来却变故横生。

彼时天下二分局势稳定，王室不再重武轻文，杨家的地位也从过去水涨船高变成了文臣口中的粗鄙之人、乡野莽夫。

再加上我大哥战死的消息也在此时传来，杨家初现颓势。

我躲在假山后哭的时候，左仆射的儿子宋清礼突然从后抱住我。

我惊吓过度，一口咬伤了他的手。

他恼羞成怒，揪着我的头发说。

“你装什么清高，你以为以你杨家如今的门楣你还能做太子妃不成？匹夫之女，迟早是千人骑万人乘的妓。”

这件事闹到了御前，李王勃然大怒。

陛下怒斥了左仆射之子，勒令打了他五十大板，宋清礼瘸了一条腿。

李池枭搂着抽噎的我，安慰我。

“无论将来杨家是何身份地位，我永不会让阿娇做妾。”

宋清礼的姐姐宋清荷看着被打得血肉模糊的弟弟，一双剪秋瞳幽怨地望向李池枭，好不可怜，却最终埋下头去，没有说半个字。

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阿枭与左仆射家的嫡女，早在今日以前，就互相有了情意，只是迟钝如我，半点没有察觉。

而在惩处宋清礼之后，李王为了补偿宋家，又将军器监的肥缺给了宋清礼。

于是一切祸端，便在今日种下。

知道阿枭哥哥与宋清荷暗通款曲，是在我及笄那年。

父兄来信，说打完最后一仗，就回来参加我的及笄礼。

彼时我在妆奁前试着自己亲手缝制的嫁衣，不知在铜镜前转了多少的圈。

哪知某个深夜，李池枭突然敲响了我的门，将熟睡的我从枕衾间拉了起来。

我本想摇着他的袖子撒一撒起床气，他却一反常态地冷着脸避开，举止间说不出的疏离。

他语重心长地对我说，“阿娇，一会儿无论看见什么，都要冷静，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再任性。”

一种不安盘旋在我心头，我惴惴不安地跟着阿枭哥哥出了宫。

入宫七年，这是我头一遭出宫回府，偌大的宫殿在我身后越来越小。

寒风阵阵，杨家门前挂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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