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 阿姐鼓（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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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能作鼓上舞。

孕中身子笨重，脚尖点在鼓面的声音沉闷，她发了好大一场火。

长姐入宫时，陛下称赞她肌肤胜雪。

贵妃勾唇一笑。

「平昌侯府长女的确雪肤花容，陛下不如封个贵人吧。」

陛下欣然点头。

长姐入宫便做了贵人，家中喜不自胜，连放三日鞭炮。

两月后，宫中却传来悲讯。

长姐失足落水而亡。

而宫中，贵妃新得了一只声音清脆的爱鼓。

早春多雨，恸哭从雨雾中传来。

我站在院外，看见报丧的嬷嬷居高临下道。

「娘娘去得仓促，陛下亦痛心非常，特此追封为昭荣妃，这是大喜，侯夫人可别哭没了女儿下辈子的福分。」

大娘子双目红得像浸透了血，脸色惨白，几欲昏厥。

她颤着声，哑着嗓子问。

「我儿……当真是失足溺毙？」

老嬷嬷冷眼看她，不耐烦道：「昭荣妃是意外落水而亡。」

大娘子的目光从嬷嬷的肩头越过，同我四目相对。

顷刻间。

无声的死寂和荒谬在我们二人之间蔓延开，谁也不曾察觉。

有看不见的东西轰然崩塌。

我握着伞的手骨节发白，几乎要将细细的木头捏碎。

只有我和大娘子知晓。

长姐极谙水性。

长姐是平昌侯府嫡长女，死后极尽哀荣。

丧事是宫里亲自操办的，可棺椁没让我们看一眼，就连遗物都被大火付之一炬。

下葬这日的深夜。

素日盛气凌人的主母叩响了我的门。

她一身素衣，形容憔悴，漆黑如墨的瞳孔在月光下透出冷色，语速很慢：「你今天说要我将你记在名下，我应了。」

炉子上的茶水沸腾着。

我朝她微笑，一字一句。

「母亲，我不会让长姐白死。」

我不是大娘子亲生的姑娘。

七岁时，我的生母有孕，她见大夫们都说这胎是个男孩，于是仗着身孕登堂入室。

直到这时，大娘子才知对自己一心一意的丈夫竟然在外面私养外室。

生母入了侯府做姨娘，将我弃之不顾微信搜索胡巴Ⓐ士，获取专属福利。

我故意饿了三日，跪在侯府外求一口饭吃，将她抛弃女儿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那是我第一次见长姐。

她从外面回来，才制止了要将我乱棍打出去的下人。

姑娘的青衣上绣着竹叶，淡淡的茶香停在我面前，用帕子替我擦去满脸血污。

新雪初霁也不过如此。

她看我的目光没有鄙夷，只有悲悯。

在光风霁月的人面前，我忽觉自己面目可憎、满心算计。

大娘子听见禀报出来看见，只是叹了口气：「那女子手段下作，苦了好好的姑娘跟着她，同我儿差不多的年纪，竟被人这样糟践。」

此后，我成了侯府里的庶女。

生母厌恶我不是男胎，侯爷才会不答应让她入府，害她白白在外面东躲西藏了好些年。

在她手底下的时候，我身上从没一块好肉。

反倒是长姐，她对弟弟妹妹们都好，见我可怜，便格外照应一些。

在大娘子的默许下，长姐悄悄接济，我在侯府的角落里蜷缩起来，慢慢长大了。

而如今，对我最好的长姐没了。

有杀意一点点漫上心头。

没人知道，我曾为了活下去而毒杀生母，连带她肚子里未出生的弟弟也一尸两命。

那一年，我刚满十岁。

有长姐在，我安分乖巧地待在侯府，心甘情愿为她收敛一切尖锐。

而今，最疼我的人不在了。

大娘子走后，我煮着茶水，轻轻闭上眼，彻夜听雨。

长姐死去的第三年，我选秀入了宫。

平昌侯府出来的姑娘，位分不会太低。

应氏出了第二位贵人。

初次见到传闻中宠冠六宫的贵妃，是在我入宫的深夜。

我焚香沐浴，被传召侍寝。

今上刚至而立之年，面容俊朗威严，身上的明黄龙袍更增几分压迫感，他抬首朝我看来。

「应氏女都钟灵毓秀，你们家倒是养人。」

这个「都」字，我当然知道他在说谁。

一门双宫妃，在天下人眼中，应家当然养人了。

可他说错了一点。

我是外室生的，生来贱命。

温和良善的，只我长姐一人而已。

我没有表现出诧异，姿态和顺：「臣妾多年和琴相伴，愚钝至极，有愧于陛下夸赞。」

贺重言忽然笑了，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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