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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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精神恍惚，一瘸一拐的和他回家。

他说我以后就叫江皎皎。

他提供了吃穿用度，除了爱以外的一切他都能满足我。

但我只能给他很多很多的爱。

我把他当成了我唯一的父亲。

我想，以后一定要让他感到骄傲。

可到最后，爸爸你为什么连个尽孝的机会都不给我呢？

白汀上前一步拉着我的手腕，嘴里喋喋不休说着什么。

我掠过他无神的看向窗外。

雨停了。

我最讨厌雨天，雨可以冲走我的血，冲走他们脑子一次一次打我的记忆。

直到白汀用了扯了扯我，我的身体被他拉得换了又换我才看向他。

他脖颈上青筋暴起，他似乎在声嘶力竭说什么，他眼底的情绪复杂得让我看不明白。

我也不想明白。

风把树梢的叶子吹了吹，一切归于平静。

我淡淡地说，“我听不见。”

白汀和唐棠离开之后的第二天，我接着办理手续出院。

李一恒总想再多照顾照顾我。

我拿起手机，手上坑坑洼洼的伤口没影响我的打字速度。

【不用跟着我，我到死都会记得你拽着我头发把我按进泥土里的模样，你们在雨夜把我关在外面淋了一天的雨，你们扇我巴掌扇得我耳膜穿孔，我没钱去医院，你不知道那些夜晚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你觉得，我应该原谅你吗？】

【你不配啊。】

在医院大门口，他红着眼睛跪在我面前不停得往自己脸上扇巴掌。

看那架势，就像也要把自己给扇聋一样。

罪犯在杀了人之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可以不坐牢了吗？

我面无表情的掠过他，在我无声的世界里慢慢离开医院。

这个我来过好多次的地方，也是拜他们所赐。

今后，终于可以不用再来了。

回到家，鞋柜上已经有了一层灰。

我没开灯，在手机里确认明天去拿江怀远的骨灰后。

抱着腿靠门坐到了晚上。

我出神的望着地板上洒落的月光。

那个位置是恰好是当初白汀跪着的位置。

他求了很多人，我知道，因为他每一次失败唐棠都和我说了。

那时我爸刚用钱压下了我校园欺凌的事情，白汀已经好几天没理我。

再接通他的电话，他的语气疲惫至极，“你爸爸在家吗？”

我才大概知道，他妈妈的病很严重，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白汀从未提起过他的爸爸。

他一个人很努力的借钱。

可是需要的实在是太多了。

碍于我曾经是他女朋友，我爸又是资助他学业的人。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求我爸借钱。

可已经走投无路，我爸是他最后的选择。

我和他都没想到我爸会拒绝。

我亲眼看着他跪下，“叔叔，求求你，救救我妈妈，我可以不读书不上学，不需要您的补贴。”

爸爸深深看了一眼他的脸，转身进房。

“好好学习。”

白汀挺直的背脊在那一刻弯了。

他捂着眼睛哭出声。

在我面前。

他虽然误会了我，但我也见不得他妈妈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