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节 哑妻难欺（2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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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出已经揉皱的信纸，铺平，继续写道：
【大火那夜的一切，还历历在目……】
五年前的那个夏夜，我正在书房练字。忽听得外头一阵喧哗，抬头望去，只见隔壁王府烈火冲天。
「世子还在书房里！」
下人们惊慌失措。
我爹闻讯赶来：「宁儿快走！」
我却已经冲进了火场。
浓烟滚滚中，世子被困在倾塌的房梁下。我拼尽全力将他拖出，却被浓烟呛得说不出话来。
父亲冲进来护住我们，却被突然倒塌的房梁压住。
母亲随后赶到，用尽力气去搬那根房梁。
最后，他们救出了我和世子，自己却再也没能出来。
那夜，世子跪在我的病榻前，红着眼睛发誓：
「宁儿，我此生定要待你如珠如宝，绝不负你。」
我将信笺叠好，塞进贴身的荷包。
窗外传来欢声笑语，是世子在陪花无忧赏月。
五年了，不知那个跪在我床前的少年郎，可还记得自己的誓言？
「今日特意让厨房准备了你爱吃的蟹黄包。」
清晨，世子竟罕见地出现在我的院子里。
桌上摆着一桌精致的早点，他亲自为我布菜:「这些日子忙于军务，疏忽了你。」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昨夜里他还在骂我是个废人，今日却又摆出一副温柔体贴的模样。
这样的场景，倒让我想起从前。
那时他总会记得我爱吃什么，隔三岔五就让御厨专门准备。
「给未婚妻布菜，是应该的。」他夹了一只酥酪，放在我碗里，「毕竟马上就要大婚了，你也该把身子将养好。」
我正拿起筷子，外头匆匆跑进一个小丫鬟：
「世子，太子殿下请您过府，说是新得了一批西域舞姬，要与您一同品鉴。」
筷子还未沾到菜，世子已经起身整理衣冠：「
正好军中也有事要禀报太子，我这就去。」
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看着他消失在院门外，我端起那碗酥酪，一口一口咽下。
从前最爱的点心，如今食之无味。
申时已到，我独自坐在绣坊里。
今日是定制嫁衣的日子，世子答应要来的。
老掌柜搬了个小杌子坐在一旁陪我等。
这是京城最好的绣坊，平日里王公贵女都要提前半年预约。
「柳小姐，这料子可是上好的云锦，」老掌柜捧着一匹金丝缎子，「世子可有说要绣什么花样？」
我摇摇头。
其实早在半月前，世子就说要绣一对并蒂莲，说是象征我们白首偕老。
那时他还笑着说，要亲自来挑每一针的颜色。
「那依老朽看，不如……」
话未说完，绣坊门帘一挑，进来一个小厮，递上一封信笺。
老掌柜接过一看，面露难色：
「柳小姐，世子命人来说，今日军务繁忙，来不了了。」
我强撑着笑了笑，正要起身，外头又进来一个人。
花无忧挑起帘子，身后跟着几个丫鬟，手里抱着一匹锦缎。
她一身艳丽的凤穿牡丹裙，走起路来光彩照人。
「掌柜的，我要挑件料子。」她故意扬声道，「太子妃说，下月在她府上赏菊，要我穿件新裙子去。」
她的丫鬟笑嘻嘻道：「花姑娘这样的美人，穿什么都好看。哪像有些人……」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
「就是就是。」另一个丫鬟接话，「听说柳小姐这嫁衣啊，连式样都还没定下来。」
我起身要走，却听见花无忧压低声音对丫鬟说：
「世子说那哑巴连话都说不清，穿什么嫁衣都是浪费。今日他哪是有军务，分明是陪我去挑胭脂去了。连太子妃都说了，像我这样的才配做威远王府的世子妃。」
丫鬟们笑作一团。
有人故意说给我听：
「是啊，威远王府的体面，岂是个残花败柳能配得上的？」
我站在绣坊的屏风后，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早该知道，他今日那番和颜悦色不过是做戏给人看。
从前那个待我如珠如宝的世子，只怕早就烟消云散了。
跨出绣坊门槛时，又听见花无忧娇笑道：
「世子说了，这场婚事迟早要退的。难道真让一个哑巴做威远王府的世子妃，岂不是让满京城的人笑话？」
「柳小姐请放心，世子今日必定会来。」
掌柜将一盏清茶放在我面前，「昨儿个世子派人来说，今日巳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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