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节 章太炎：有思想的学问家如何在辩论中技高一筹？（上）（3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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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侠士气概, 纵横驰骋于清末民初的政坛与学界。在章太炎看来, 提倡游侠精神并非只是鼓吹种族革命的权宜之计。早年以独行侠自任，颇多惊人之举；晚年目睹山河破碎，在《答张季鸾问政书》中，重新阐扬侠士风神, 将其作为真正的中国文化精华, 称:「中国文化本无宜舍弃者，但用之则 有缓急耳。今日宜格外阐扬者, 曰以儒兼侠」。

 从 1900 年到 1915 年，章太炎曾经三次写作《儒侠》这篇文章, 每次都有大的修订, 对侠的理解日益深入，评价也日渐提高。将伯夷比拟托尔斯泰，将盗跖比拟巴库宁， 自是不大妥当；可强调大侠精神不再只着眼于其拯危济难或自我牺牲, 而是突出其独尊自贵, 否定政府的绝对权威, 这点颇有新意。古侠虽有 「以匹夫之细窃杀生之权」, 不把王权法律放在眼里的倾向, 可章太炎受无政府主义思潮影响, 更自觉地将个人置于国家之上。从尊重个体自由和人格尊严，反对极权统治角度, 章氏进一步肯定自掌正义、放荡不羁, 因而「时扞当世之文罔」的游侠, 这比单从「救人于厄」立论深刻得多。 

以此「依自不依他」、「径行独往」的大侠精神治学，自是易于冲决网罗，别树一帜。章太炎提倡「以儒兼侠」，目的是让血性之躯、高明之士，行侠或论学时「自无逾轨之事」。或许, 这个大转折时代，本就很不「平易」, 反是瑰异之辞更能道出其中奥秘。 赞叹也罢, 遗憾也罢，此等崇尚瑰异, 只能属于那个特定的「始言变法」的年代。后人或许嘲笑其偏激与浅薄，可其冲决网罗的气魄，自有其魅力。

好的，今天粗略介绍章太炎思想转变的两个重要节点。下一节，我想跟大家谈谈章太炎是如何始终坚持「依自不依」的独立意识, 在不断的争辩以及对抗中，选择取舍、融会贯通，进而建立自己的思想体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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