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共逐鹿（10）（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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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紫旌眉间微蹙，“徐家父子跟随父王驻守北境十年，披肝沥胆尽心竭力，面对朝廷倾轧亦从未动摇，父王何出此言？”

她见父王眸沉不语，苦心劝道：“这些年我外放为同州守将，与父王君臣更甚父女，从不质疑父王决定，但事已至此，我想以女儿的身份说一句。都中昏君听信小人谗言，对下生忌，造成今日局面。前事并非徐麟之过，您被朝廷逼反，最是知道其中愤懑苦楚。此时创业未半，正值用人之际，长兴侯是北地民心的定海针，徐麟更是大晟帅才，父王万不能自断臂翼，与徐家生隙。”

“并非为父不义，而是徐家父子异心在先。”庆王眸色晦冥，“明光霁忌惮为父已久，苦于毫无证据，一直无法动手，直到曹安逃回都中诬告，送给太子北巡借口。而围攻曹安府邸，表面上是都不归一时激愤，真正在背后推波助澜的却是徐星赴。”

明紫旌不知父王为何会做如此猜想，忧虑更甚，“徐星赴心高气傲，绝不屑如此行事，父王可是听信了什么谗言？”

“若非徐星赴暗中相助，曹安一届宦官，岂能从都不归的围杀下轻易脱逃，一路逃回天都？明屏恶北巡，蓝卿瑜却去了潼泸关，顺藤摸瓜查到了那批宝贝，一件是巧合，两件必是设计。明屏恶在北地的线报多赖悬济堂，可这医馆竟是蓝卿瑜的势力，卧龙太子心细如发，蓝卿瑜在他眼皮子底下打通了整个北境，还在真州官仓藏下一百万石粮草，单凭一个黎宪办不到。”庆王一锤定音，“你我心知肚明，幕后操作此事的是徐广平。”

明紫旌暗暗摇头，“一百万石粮草说少不少，说多也只够真州全城吃上两月，长兴侯囤粮未必是有异心，蓝卿瑜成势也未必就是为了针对北地。父王原非之多疑人，为何要如此揣度徐家父子，莫非是那位君真人？”

庆王倏然看来，眸中不掩厉色，明紫旌如若未觉，径道：“您若觉得女儿此言不敬，末将便以臣下的身份说。若蓝卿瑜和连朔都不可靠，我宁可选蓝家后人。北境军失麒麟军则难进，失真州卫，则两大后方自断其一，必败。不论徐家父子有无叛出之心，他们显然没给我们留下选择，善州的确是块肥肉，但涂恒志把它守成了包金嵌铁的顽石，与其让北境军在此无限期的消耗下去，不如把它留给徐麟啃。”

庆王不得不承认太祖皇帝的眼光毒辣，明紫旌的确是优秀的将领，若非徐麟成名太早光芒太甚，她在北地战场取得的荣耀远不止于现在。

明紫旌说得不错，北境军可在朝廷死盯善州时，偷袭城防相对较弱的皎州，皎州以南千里平川，几无大城，届时天都唾手可得。

但这些需要一个前提，蓝卿瑜不在粮草上动手脚。

此人背景复杂，行事亦正亦邪，动机深不可测，如果说庆王明光珏与徐广平相交二十余年，更是看着徐麟成长，对徐家父子多少有数，而对这位素未谋面的蓝家后人则是忌惮更甚。

庆王沉吟半晌，未发一言。

明紫旌将匕首刺入鹿腹，直没入柄，起身走了出去。

匕首横切开鹿腹，割下一块肥美的嫩肉，亲兵吞了口口水，把肉送给卫开阳。

他奉太子命率残余三万都军先锋军支援宣州，未料半路撞上庆王率北境军突围向南，以都军战力和人数，在正面战场撞上庆王十万骑兵无异于送菜，卫开阳不得不下令退入菇梦山暂避。

都军已在菇梦山潜伏了十几日，昔日趾高气昂的少爷兵的鲜红盔甲滚得灰扑扑尽是尘土，近日他们吃的都是酸果生肉，苦不堪言，刚才好容易猎了两头鹿，即刻宰杀烤了，拿给主将献殷勤，没想到卫开阳对着热烫的肉瞬间沉了面色：“生火了？”

“天儿太冷了，兄弟们在冻土上窝了好几宿，不少都伤了寒，恰好这傻鹿撞进来，这些日子吃的不是生肉就是腥鱼，肠胃实在受不了。”亲兵讨好地将肉呈上，“将军放心，咱们在洞里烤的，没多少烟，完事儿立刻灭了火，北境军发现不了。”

卫开阳出身清流世家，没有军中将领动辄揍人的习惯，但此刻的神情也足够阴沉，“通知全军，掩埋痕迹，立即撤向北山！”

“北山？”周遭都军闻言脸都青了，“将军，北山迎风，会冻死人的。”

卫开阳冷酷道：“冻死起码能留个全尸，日后家人还能认领安葬。”

众兵面面相觑，有怨却不敢言。

这些养尊处优的都军出来时意气风发，把征北当做建功立业光宗耀祖的机会，却不知十年光景，北境军和都军一进一退，拉开了天壤悬阁的距离。都军斗志已在潼泸关之战被彻底打掉，他们来不及告别战死的袍泽，匆忙踏上逃亡的道路，这些未经沙场的年轻人放弃了幻想，只想尽快回到天都，过回原本的日子。

都军装备精良，杨铁贞又好享受，他们行军路上没吃多少苦，如今跟着卫开阳昼夜疾行，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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