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生死赴（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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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下了望楼，因蓝散还想转转，徐麟便交待几句，自回中军主帐。

蓝散和大晟凤雏交集不多，但可见其心性磊落，她不去，是不想给对方难堪。

北风干冷，吹得人耳目爽利，她在营中缓行，不知不觉走到僻静处，蓝散停了步，转身时眼神极淡，“薛将军是否认错了郡主，缀在我身后当护卫，不合适吧？”

薛怀显没想到她不习武却能如此警觉，谅他一个弱女子，并不生畏，行至近前，轻蔑道：“真凤假不了，假的也休想妄图替代真的。”

蓝散眸光越过宽大的风帽看来，目色一丝波动也无。

薛怀显阴鸷道：“听闻你和太子一道长大，兄妹情深，若北境军与都军开战，有朝一日徐将军和太子生死两择，你待如何？”

蓝散淡然置之，“庆王和陛下是大统之争，身家性命在上，纵有那日也是局势使然，不是我能左右的。”

薛怀显冷哼一声，“话说得周详圆滑，可当初在潼泸关外，你可是毫不犹豫射杀徐麟。”

“你当初在县衙外喊的那两嗓子，惹出全城搜捕，险些趁他病要他命，怎么这会儿倒关心起徐将军来了？”朔风横冲直撞地掀起她的风帽，露出底下冷白如雪的容颜，她背后是灰蒙阴寒的天，衬得她神情亦如冰封，“你身为安北郡主副将，与徐将军连同僚都算不上，更遑论妄议旁人私情，长舌招祸，薛副将还是把心思用在自家主子身上为好。”

薛怀显像听到什么笑话，撇嘴笑起来，目色透出杀意，“你跟徐麟惹郡主不快，这事我就管了又如何。”

蓝散也笑，眼尾睨出轻蔑的目光，“凭你？”

她生于簪缨世家，长于皇戚权门，寒色时自有威压，一时竟令薛怀显心生忌惮，瞳孔微缩。

他自觉失了颜面，抬手要来打她，岂料手在半空，忽觉颈上一凉，偏头只见一柄明晃晃的乌金钢刀架在颈侧。

“薛怀显，麒麟军营也是你撒野的地方？当老子死的吗？！”来的是彭闻义，他因前事被关押，今日才放出来，武雁声没说将军对他是个什么处置，只在蓝散独自散步时命他暗中保护，没想到出师即奏捷，领了这么一件大功。

蓝散视线在彭闻义身上一落即收。

“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别说你主子，这天底下敢因不快就杀我的人，还不存在。”她重新戴上风帽，侧身背了风，只余侧颜的鼻尖和唇峰，极美的弧度反而更显得无情，“左右无事，跟你讲件小事消遣。”

“我刚进宫时无人照拂，有宫人因为想另谋高枝，意图让太监侮辱我，以令皇后失去颜面，将我逐出宫去。”蓝散容颜淡漠，“后来我把她和那合谋的太监引去废宫，设计他们掉下枯井，每日只给仅够一人存活的食水，在他们苦苦哀求多日，陷入绝望后，告诉他们，只要杀了对方，我就救另一个上来。”

“后来宫人杀了太监，我饿死了宫人。她死的时候，太监已经被吃的只剩下个骨头架子。”她眼尾斜睨而来，“彼时我十二岁。”

彭闻义的眸子闪了闪，薛怀显神情阴沉至极。

蓝散慢悠悠道：“世上没有脱离生存之道的高洁，人和人之间活着的代价本就相去甚远，有人生来一掷千金，有人用性命换糙米半斗，有人的战场杀伐立现，也有人在膏粱锦簇中吃人或被吃。”

“无根浮萍想在皇宫存活，就必须有价值，懂取舍，令人畏，旁人害我还是敬我，我皆原样奉还。”她眼尾两道长睫深黑，显露几分邪性，“我杀徐麟或徐麟杀我，都是我和他的事，阁下一非上官，二非宗亲，并无置喙我二人的资格，我是个睚眦必报的阴毒小人，不喜欢别人老瞧着自己的东西，今日之事若再，我会很不高兴，届时不管你主子是友军还是伙伴，我不介意把这乾坤颠倒过来看看。”

“妖女猖狂！”

薛怀显切齿大骂，彭闻义看见并行二来的二军主将，一脚将薛怀显踹翻在地，“此乃麒麟军营，岂容你无礼！”

明紫旌远远见到，已猜出原委，薛怀显敢在徐麟眼皮子底下动蓝卿瑜，当真把她的话都当成耳旁风，她怒目上前，喝道：“薛怀显，我看你才是猖狂至极！”

此事可大可小，全在徐麟心意，她本意卖徐麟和蓝散个面子，徐麟却已寒声道：“薛副将好大的官威，在麒麟军营打我的人，巴掌扇到本将脸上了，是觉得麒麟军提不动刀吗？”

薛怀显咬了咬牙，就着姿势跪正了，“末将一时冲动，绝无冒犯徐将军之意。”

徐麟不领，“本将不是你上峰，犯不着跪我，既然穿了这身甲，犯了军法就该惩，紫凤军中不敬上将是什么处置，领了便是。”

军中但凡不敬上将者皆获逆军之罪，按律当斩，明紫旌也恨薛怀显不顾大局，但她御下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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