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嘉（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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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塞了一把满是倒刺的杂草。

大周、燕国、北辽三国鼎力多年。

六年前，燕国和大周边境因贸易往来之事产生了摩擦。

我和皇兄替父监军，在战场上邂逅了当时还是个小将的萧缜。

他本想抓我皇兄，阴差阳错之下却擒了我。

见抓错了人，对方还是个公主。

当时十六岁的萧缜当即红了脸，结巴着解释自己无意冒犯我。

“我不会伤害你的，虽然我们两国在打仗，可，可你是女孩子，还是公主，我会送你回去的。”

后来，他果然偷偷将我放了回去。

临走前还轻声嘱咐：

“战场上太危险了，你虽是公主，却也只是个小姑娘，还是好好在京都待着吧。”

我当时被他抓了正不忿，听到此番看轻的言论，更是怒从心头起，抓着萧缜的胳膊就咬了一口。

“我是大周公主，食民之俸禄，自要解民之烦忧，高坐庙堂之上的缩脖子乌龟我当不来，你等着，我迟早也要逮了你来，让你知道什么叫巾帼气概。”

萧缜没再说什么。

只是捂着被我咬破的伤处笑了笑，很快便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一段于我和他而言都算不上很愉快的经历。

可不知怎的。

他当时轻声嘱咐我的样子被我记了许多年。

以至于去岁燕国派遣使臣前来求娶公主的时候。

皇兄勘破了我的心思，提出若是和亲，需得是萧缜才行。

以大周的国力，根本无需让公主和亲。

我知皇兄此举是为了成全我的私心。

否则我和萧缜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

和亲一事定下前，我曾赴边境同他见了一面。

当年十六岁的少年郎已经成了威名赫赫的大将军。

再见时脸上没了局促，只剩下积年的威严。

我问他是否愿意娶我，若是不愿，我会让使臣同燕国国君说清楚，绝不会为难于他。

可萧缜答应了，还承诺我遣散后院唯一的妾室。

我以为这桩婚事于我和他都是圆满。

3、

萧缜昏睡了两日。

我去看他时，他睡的不甚安稳，英挺的眉峰蹙起，嘴里喃喃喊着什么。

我无意凑近去听，以免徒增心伤。

可檐下小丫鬟的声音却顺着窗缝毫无阻隔的传进来。

“咱们将军对柳姨娘可真是一片情深，娶的公主又如何，柳姨娘一死，将军也跟着殉情了。”

“唉，柳姨娘有福气啊，当年咱们将军本要娶她当正头娘子的，可老爷和夫人不同意，将军硬生生不吃不喝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还挨了老爷二十棍的家法，最后才求得老爷夫人松口，把人纳进府里当了妾。”

“虽然是妾，可柳姨娘从前在府里的吃穿用度可都是比照着正头娘子来的。

“有什么好东西将军也是头一个往柳姨娘院里送，就算是最后碍于旨意把人遣散出府，将军也给她置办了不少家业，保她后半辈子吃穿无虞。

“这份深情，啧啧，谁知……造化弄人啊。你说柳姨娘长相也不算多美，怎么就独独入了咱们将军的眼呢？”

“我听说啊，柳姨娘小的时候好像救过咱们将军的命。”

“好福气啊，那位大周的公主死乞白赖嫁进来又如何……”

忍冬听不下去，冷着脸出去呵斥了那两个不懂事的小丫鬟。

我抚着手腕上的珠串，一回头，却见萧缜躺在床上双眸沉沉看着我。

那些关于他和柳姨娘鹣鲽情深的话，他大概也听到了。

“下人多嘴，公主莫要放在心上，楚某既答应娶公主，便不会辜负，此前是我行事冲动了，公主见谅。”

他说着，挣扎起身给我跪下行了一礼。

我站着受了。

居高临下去看。

他眼底十几岁时的锋锐之气不知何时变成了暗沉的光。

“萧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为了自己的国家牺牲小我，成全大我。”

事到如今，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为了解燕国之患牺牲自己同我联姻这一个可能了。

可他大概没想过，我的感受吧。

楚铮面无表情，“楚某并未如此作想，公主误会了。”

我笑了笑，笑里的讽刺和难过只有我自己知道。

“去查查那柳姨娘的死因吧，你有权利怀疑我，可我周彤嘉向来不爱背黑锅。”

4、

那日之后，我和萧缜便再未单独见过。

似乎是觉得新婚夜殉情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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