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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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告诉你你会信吗？我怕再刺激到你。再说，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你又一次爱上我了。”

“所以医院的人都知道我们的事？只有我自己不记得了。”

“嗯，可以这么说。”

我忍不住笑，默默往他身边蹭了蹭。

后续几天，程迦南跟医院告了假，日日在病房陪着我。

我本该高兴的，可是我高兴不起来。

因为，我很清晰地感觉到我的心脏时常不舒服，这是之前没有的，而且现在就算在普通病房，我还是和在监护室一样，身上连着各种监测仪器。

而护士和医生，都在搪塞我的问题。

我完全不知道我现在的病情是什么情况。

照例到了周一，我知道主治医生下午会过来查房，所以我早早就吃过饭睡下了，假装睡得很熟的样子。

程迦南先来了，他伸手拨了拨我的头发，然后拉着我的手，手背上突然落下几滴灼热的泪，重重砸在我的心上。

没多久，主治医生也进来了。

我感受到他仔细看了一遍旁边的仪器，然后是轻微的纸张翻动的声音。

随后就听见两人走到阳台，并且轻轻关上了阳台门。

尽管隔着一道门，但我还是清晰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迦南，你也能看出来的，苏微的情况不太乐观，之前大出血就给心脏造成了很大的负担，现在还是断断续续有很多排异现象，随时都有心肌坏死的可能。”

“我知道，可是……”

我听见程迦南突然哽住，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眼泪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流下来。

怎么能不难过呢？我不想再丢下程迦南一个人了……

“不过迦南，你也不用过于焦虑，心脏移植手术之后的排异现象是很普遍的，没准苏微也会朝着好转的方向，只要安心治疗，还是有希望的。”

程迦南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

“你多陪陪她吧，我先走了。”

病房里归于寂静，我强忍着内心的情绪，平复了好久才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

却看见程迦南发红的眼圈。

他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我也装作什么都没看见，跟他聊起别的。

我多希望正如主治医生所说，我能和别人一样，朝着好转的方向发展，可是偏偏不遂我愿。

转到普通病房的第七天，我突然就出现了呼吸困难，心率失常的反应，又进了一次手术室，才勉强保住了生命。

像是心照不宣，我再也没有问过我的病情，程迦南也一直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安慰我说这些都是正常反应。

可我知道，我也能感觉到，我随时都会离开这个世界。

我战战兢兢长这么大，根本就不怕死，可现在我怕，我怕程迦南苦苦等我，最后却是一场空。

“迦南，我想出去晒晒太阳。”

程迦南正给我倒水，听见这话，他下意识地看了眼我身上连着的仪器，但还是答应了。

“好，我找轮椅推你下去，今天的阳光看着就很温暖。”

他推着我来到花园，正如他所说，阳光确实很温暖，懒懒地将我整个人都包裹进去。

待在冰冷的病房许久，很久都没有这样温暖的感觉了。

我和他聊天，从以前聊到未来，说了很多以后的憧憬，尽管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太阳渐渐落山，我眼皮越发沉重，然后歪着头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