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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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齐最近不见了，就像他突然出现在我家一样，他又突然不见了。

我常常推着阿姐在猪厂里走，阿姐穿白色的裙子，她很喜欢小猪猪，我会把可爱的小猪猪抱到她怀里。

门口的月季已经长得很高了，我给阿姐别了一朵淡粉色在头上，阿姐微微笑着，迎着落日的眼睛亮晶晶的，我的手突然有点痒，我想画画了。

（咔嚓）

我掏出手机拍了一张跟阿姐的合照，呼总算是记录下来了，现在科技发达了，拍照也可以记录呢，照相机里的阿姐没有我画笔下的眼睛那么亮。

我准备重拾画笔，再给长大的阿姐画一幅画，阿姐是我的缪斯。

背景里的槐树已经长得很高，阿姐恐怕再也爬不上去了。阿姐也看到了那棵树，眼神暗淡下来。

（阿意，茵茵）从空中传来声音。

我抬头看见了阿齐，他居然开着直升机！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阿齐阔气啊。

阿齐要带我们上天上去看看，还要去看看大海。

我把阿姐抱上去，我们三人一起在猪厂上空盘旋。

（阿姐，这片猪厂送给你，都是你的。）

阿姐轻笑一声，探出一只手去感受风，我也学着她伸出一只手，呼呼的风声，是自由的味道。

阿姐说她曾经逃跑过，抓回去后被暴打，后来文忠带着她逃跑，抓回去后被砍断了脚掌，彻底失去了自由。

（阿意，别哭。）又是姐姐给我擦去眼泪

我仰起头瘪嘴想忍一下，但是没用，只能抽鼻子，其实我快二十年没哭过了。

阿齐一直充当着沉默的司机。

（阿齐怎么也哭了。）顺着阿姐的视线看过去，我也看见了阿齐脸上的两道泪痕，他一脸冷酷地看着前方，眼睛却是红的，窗外下方波光粼粼。

（我们都以为你跟我妈一起死了。）阿齐的声音在颤抖，（是我爸对不起你。）

（不怪他，都是命，好在现在是好的。）阿姐双眼直视前方的太阳，微微笑了一下，接着双手在轮椅两边用力一撑向外跳出，我无法想象她竟然有那么大的力气，那么迅猛的动作发生在不过一秒钟的时间，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她像一只轻飘飘的白色纸鸢，失去风的支撑，急速下坠，落入海中，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阿姐）我的呼喊响彻天际，依然没有留住她。

我忘记了，阿姐五岁就敢爬树，她始终还是那个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