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节 重回我妈的镇花时代（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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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着嘴看起来很紧张。

我妈姗姗来迟，她穿了我今天特意给她挑的白色长裙，两根低麻花辫搭在肩膀两侧。

看见我后，她笑着招手：「沐心，说好一起来的，你怎么自己先跑了。」

我回了她一个和蔼可亲的笑容，假装抱怨道：「这不是怕来晚了买不到票嘛，你看，就买到两张前排的。」

而这时候，刘振国就要按照我给他写好的剧本表示礼让。

「我也没想到现在的票这么难买，这样，你俩坐前面，我在后面看。」

「这怎么行。」我立刻反驳：「这部电影我可没兴趣，你们俩坐前排去。」

我在礼让中把他俩一把推了进去，然后自觉走向了他们身后的两排。

正如我说的，我对这片子确实没有任何兴趣，我不认为出轨家暴的男人迷途知返后就能变得纯良，也不认为妻子选择原谅后就能真的摆脱噩梦。

所谓的大团圆结局，在我看来都是个屁。

这片子要是放到新时代去放映，网友非要把导演挂到网上黑个一年半载。

我一直注视着我妈和刘振国的动向，他们相处得很好，我妈不会像在顾国华面前那样沉默寡言，我能感受到，她现在很开心。

片子播到高潮，女主正在犹豫要不要离婚时却被邻居三言两语地劝慰迫不得已打消了这个念头。

「孩子还没上小学呢，你能让孩子这么小没有爸爸或者没有妈妈吗？你也是当妈的，怎么能这么心狠。」

「以后万一重组了家庭，哪个后妈后爸会对孩子好呀！单亲家庭的孩子到了社会都会遭歧视的，你也要为孩子的以后和前途着想。」

「再说了，夫妻之间哪有不吵架的，床头吵架床尾和，这都是小伤，不是还没出人命呢吗？」

电影中的一幕幕在我眼前划过，我口中莫名涌出一股苦涩来，也许，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我妈也曾经被人这样劝阻，然后为了我的前途和未来，一次又一次地选择沉默和忍耐。

在我高中毕业后，我想让我妈跟我爸提出离婚。

我妈坐在光线暗淡的房间里，低下头看着全家福许久，许久。

这是我见我妈承受家庭的压迫后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请求，我认为高中毕业后，我可以带我妈过一段新的生活。

而我妈只是低着头，不去看我：「虽然没了爱情但还有亲情在，一起过了大半辈子还提什么离婚。」

「我们那时候，离婚的人在镇上都不敢抬起头来走路，妈不做这事情，妈不能让你姥爷姥姥丢脸。」

那时候，时代的沟渠割裂在我们面前，我丝毫不理解她的选择，她的选择在我面前更像是一个荒唐至极的笑话。

我试图用我顽固的思想去改变她的迂腐。

「现在已经二十一世纪了，你守着你那些老旧的传统思想有什么用。」

「现在谁还遵从那些三从四德，谁规定了女人结了婚就不能离婚的，谁规定我们一定要为了家庭奉献一生的。」

我的声音在我妈面前变得嘶哑：「不要试图用你的无私奉献和自我牺牲来感化我，人活着难道不应该先爱自己吗？」

半晌，我妈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

「妈没办法，妈没上过学，跟不上你们的思想，我们是旧时代的末班车，你们是新时代的试验品。」

「所以，我很努力地想把你送到那个日新月异的繁华中，你也只需要走好自己的路……总不能也逼着我跟你走那不属于我的路。」

可惜，我们的只言片语完全不足以说服对方。

我用我仅剩下的威胁手段，试图让我妈屈服：「好，那我告诉你，上了大学我不会回家了。」

「顾国华和我之间，你选一个。」

……

我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双手捂着脸蜷缩在一起，泪水顺着指缝无声地流下，我的抽泣声伴随着电影的结局逐渐放大，像一匹受伤的孤狼，在狂野中哀嚎。

我妈在散场的人群中第一个发现了我，她的手指摸搓在我哭花的脸颊上。

「你瞅瞅，还说我，自己哭得像个小花猫。」

我妈笑着跟刘振国一起抱怨着我。

我借着姿势直接缩在她的怀里，像是在对当时执拗的自己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的。」

「我从未真正理解过你，我一直在试图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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