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时光回溯（2 /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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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高中那会儿，大街小巷都是灰指甲的广告。
「得了灰指甲，一个传染俩」，电视上广播里到处都能看到听到。
也是从那时候起，我知道了灰指甲是种病，会传染。
而我爸妈就有灰指甲。
可能是我抵抗力好，很幸运地一直没有被传染上。
看到那些灰指甲的图片，我很害怕。
害怕被传染上，同学们看到会歧视我，不再跟我玩。
于是，我想跟爸妈的洗脚盆分开用。
我爸听到我这么说以后，顿时暴跳如雷。
「老子生你养你，现在翅膀硬了，你开始嫌弃老子了！
「我还不如养条狗呢，它不嫌弃我！
「……」
我跟他解释因为灰指甲传染人，如果我染上了，今后可能会影响到社交和谈恋爱。
他根本不听这些，一直骂我狗东西，嫌弃他们，还让我滚。
最后我妈出来劝，才让他消停下来。
但是分开洗脚盆用，想也不要想。
我爸说如果我自己换盆，那他看见一次摔一次。
我妈也劝我不要听风就是雨，广告都是往大了宣传，哪有那么容易得上。
就算得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们得了一辈子了，除了不好看不也什么事都没有。
……
终于，我也跟他们一样，染上了灰指甲。
我爸知道以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让我妈给我买了个新的洗脚盆。
可是爸爸啊，亡羊补牢为时已晚了。
我夏天从来不敢穿凉鞋，即使 40 摄氏度的天气，我也穿着厚袜子。
我每天做得最多的就是洗手，反复洗手。
因为我怕手上被感染，别人看到会避着我，会疏远我。
哪怕手因为洗得太多，起了疹子，痒得我抓心挠肝。
有时候我在想，我爸为什么对别人那么和善，对别人家的孩子那么亲和，唯独对我这么严厉呢？
我妈跟我说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
我爸想让我成才，所以看不得我犯错。
「你爸为了供你上学，很辛苦，不舍得吃不舍得穿，你应该好好听他的话，如果他倒下了，那我们这个家就毁了。」
可是什么样算成才呢？
我爸给我吃，给我住，努力挣钱维护这个家，我真心地心疼他、感激他，想着以后长大了要报答他。
可是他有着太强的控制欲，固执地让我事事顺从他，按照他的规划行事。
一旦不如意，就会对我破口大骂，无论身边有多少人，无论我多大年纪。
你能相信吗？三十多岁的我，想喝瓶饮料，都要偷偷摸摸的，因为一旦被发现，我一整个月都不会消停，天天处在谩骂当中。
我不是没有处过女朋友，我也曾有过可以谈婚论嫁的对象。
可是第一次双方家长见面的时候，我爸就数落人家女孩懒，不是他心目中的儿媳妇人选，婚事也直接告吹了。
事后他跟我说，那个女孩他没相中。
我想反抗，我也反抗过了，可他们一直拿孝道压着我，压得我喘不过气。
他们是生我养我的父母，我做不到抛弃他们，就只能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自己受过的苦难，只有自己才明白，没有人能感同身受。
我想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我不想娶了媳妇还要她跟着我受委屈，所以我干脆不找了。
我妈怕我记仇，总对我说：「你爸没文化，脾气不好，但人不坏，你别怨他。」
能不怨吗？
难道就因为他不是坏人，我就要默默承受着他的阴晴不定，他的控制欲？
是的，因为他是我爸，我忍受了。
我做了一个愚孝的儿子。
所以，在三十二岁生日这天，我被他打死了。
起因是什么了？
其实真的让人觉得荒唐。
我吃虾的时候，剥了皮就直接吃了，我觉得这样有一股淡淡的甜味，好吃。
但是我爸说：「虾是寒性的，必须要蘸姜醋吃，要不对身体不好。」
我笑嘻嘻地道：「没事，我不吃多。」
他却突然变了脸，将手中的酒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妈了个巴子的，老子为你好，你不知道吗？」
我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生气了。
「可是我吃姜醋，牙酸。」
我试图跟他讲明白原因。
他根本不听，一脸愤怒地打断我：「不喜欢吃也得吃！
「要不你就别吃虾，要吃必须得蘸醋。」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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