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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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照浑身一震，猛地摇着头，音色沙哑：「别说了，别说了……」

我苦笑了一下，替他回答了这个问题。

「你没想过吧？但凡你想过我，也会想起我多么厌恶背叛，你一个背叛婚姻的人有什么资格让我别离婚？不离婚，继续当个傻子，看着你们幸福美满，我在一旁为你们鼓掌吗？」

「对不起、对不起……」他哽咽着，在我的耳边不断道歉，声音似乎很近，又好像很遥远。

我看着他颤巍巍地伸出手，似乎是想触碰我，我抬手避开，触及自己的脸颊，摸到一手冰凉的液体。

我哭了？

沈照不知何时也红了眼眶，贴在我耳边一句句念着，滚烫的泪水滴落在我的锁骨。

「对不起、明愉，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错的离谱，真的对不起……我不想伤害你的，我是混蛋，我真的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我保证不会再犯的，人都会犯错的，只要能改正，你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不好？我会做得很好的，我保证，我求求你……」

他的吻密密麻麻落在我的掌心，滚烫的，却无法温暖我的心。

给你机会？那谁来给我机会呢？

我茫然地想着。

我寻找过各种机会挽救我们岌岌可危的爱情，那时候他在意吗？

是一句“晚上开会，怕打扰你，就不回来了。”

是睡梦中惊醒，触及身旁被褥却是一片冰凉，空荡荡的。

是失望的眼神，是抱怨的话语，仿佛她才是那个罪人。

所以元凶凭什么祈求受害者原谅他？

我抽出手来，眨了眨眼睛，试图让泪水倒流。

「你如果真的想补偿我，那明天带好证件来民政局，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这段关系早就该结束了，是我妄想，强求了这么久。

「对不起、对不起，明愉我不想伤害你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沈照双目通红，一身精英的行头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我这才发现他也许是从公司赶回来的，紧身的西装已经折了几个角，不像他现在的习惯，现在的他讲究，绝不允许自己如此狼狈出现在他人面前。

不过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再见也许就是陌生人了。

沈照不死心，拉着我反复说着：「我谁都不要！我只要你！我不同意离婚！我不同意！明愉，你不可以这么狠心，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说到最后，我居然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怨念。

我狠心？

我凝视身前的男人，恍惚间像是看见了另一个人，是我完全不认识的模样，自私凉薄。

明明先放弃我们感情的人，是你呀。

我凝视他的眼眸，一字一顿：「沈照，你记住，是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之间的感情，你是过错方，怨我，你不配。」

滚烫的泪掉在他手腕，沈照蓦地缩回了手，他的心也被这一颗泪灼伤。

沈照愣愣地看着我，满眼悔恨，也许是心虚，也许是姗姗来迟的愧疚，我也懒得分辨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对不起、对不起……」

沈照埋在我肩头哭泣，肩上那一片衣料被泪水打湿，贴在我身上，黏腻得难受。

我动了动，他颤栗了一瞬，牢牢锁住我，手臂抵住我的背脊，速度之快，像是怕我跑了。

我抓住沈照禁锢我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耳边是男子因吃痛而倒吸凉气的沉闷声响，我目不转睛地掰着，解救了自己。

我的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沈照，我爱过你，可我更爱我自己，出轨这种事情不会只有一次，究其根本，是你不爱我了，我不想在余后的日子里疑神疑鬼，整天活在你的阴霾下，这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沈照红着眼睛抬起头，定定地看了我很久。

似乎想从中看出一丝留恋与不舍。

最终他垂下头，任由泪花溅落在地板上。

「对不起，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给你。」

很低很低的声音，近乎微不可闻。

可我听见了。

我顿了顿，转身离开，走之前我望了一圈屋子，对他叮嘱道：「东西都清掉吧，我不要了。」

说罢我一步一步走出这个房子。

这个承载了我们欢笑与期待的家轰然崩塌，化为齑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