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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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我吃力地抬起头看着他，语气平静：

「如果你真的想弥补，就跟我离婚吧。」

周应淮摇摇头，反而在我面前单膝跪了下来。

他帮我把落下去的袜子拉起来，语气渐渐低了下去：

「你不是还要给弟弟付医疗费吗？」

「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换一个不离婚好不好？」

「什么我都能答应你，除了离婚......」

说到最后，他的表情卑微又难过。

那大概不是作伪。

只是先辜负真心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抱歉呢？

迟来的深情，永远都是最让人作呕也是最廉价的。

我弯下腰，又开始止不住地咳嗽和干呕。

直到被子和衣服上都被吐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姜莞尔应我的要求去给我做甜点了。

最后还是周应淮过来拍拍我的后背，端起床边的温水想让我喝。

我只喝了一口，就吐了他一声，

胃液里带着血丝，气味很是难闻。

我自己都有些嫌弃这股味道。

可抬起头，却看到周应淮的眼睛更红了。

......

姜莞尔拎着甜点回来的时候，我吐的血已经把周应淮的衣服染得斑驳。

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冲过来就想叫医生。

我摇摇头，按住她的手，朝她笑笑：

「尔尔，我想尝尝你做的甜点。」

糕点滑入喉咙，我笑了一下：

「这次做得不错，你可以成为大厨了。」

然后尽数吐了出来，连带着丝丝血迹。

姜莞尔哭得几乎快晕过去，比那天在草原上撞翻我时哭得还凶。

我不由得有些愧疚，叹了口气：

「早知道，当初就不和你做朋友了，就不用让你经历这种死别了。」

这样的事情，我已经经济过一次，知道那是什么滋味。

「可是，我又很幸运能遇到你，尔尔，谢谢你，我真的很高兴。」

姜莞尔握着我渐渐冰凉的手，摇摇头又点点头：

「棠棠姐，下辈子，你来我家吧。」

「我会和我的爸爸妈妈一起爱你，很爱很爱你。」

我闭着眼睛微笑，声音沙哑难听：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可别不认账啊，我记性可好了......」

睁开眼，周应淮的脸还在面前，有些不太清晰。

就连常年说着希望我去死的妈妈也守在门口。

他们都是一样的表情，红着眼眶紧紧盯着我。

像是，在害怕再也见不到我一样。

这一次，我看清了。

我想，在这一刻。

他们对我的爱意，是真的存在的。

也是真诚又热烈的。

只可惜，太晚了。

我要去找姐姐了，她肯定还在等着我。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

我死在二十七岁这年的冬天。

（本故事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