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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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你在装什么深情？」

姜莞尔冷冷地问：「你不是陪着你的新欢到处旅游的吗？」

「不是要吃一辈子她为你做的饭菜吗？来这里干什么啊？」

周应淮只是摇头，艰难地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嗓音涩得像是硬生生从喉咙挤出来的：

「小棠儿，你没生病，你在骗我对不对？」

「周应淮，我真的没有力气骂你。」

我静静地看着他。「你还是回去陪陈星苒吧。」

「我就剩这么点日子了，别让我不痛快。」

然后他忽然跪了下去。

「对不起，小棠儿。」他红着眼睛说，

「我以为我们还能有很多的时间来弥补我们的遗憾的。」

「那天在新疆，我所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小棠儿，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是真的生病了。」

我想说点什么，可一开口，涌上的只有无边无际的疲倦。

大概是真的到了生命的末路，连愤怒和怨恨都没了力气。

姜莞尔看出了我的疲倦，她用力踹了周应淮几脚：

「滚出去！棠棠姐要休息。」

我又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周应淮和姜莞尔都不在。

只有我妈独自守在我的病床边。

她眼尾和鼻尖都泛着红，呆呆地看着我：

「你生病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

「您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去死吗？就快实现了，您不应该开心吗？」

我冲着她笑道，笑着笑着我的眼泪就出来了。

她却比我哭得更大声：

「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我是你妈啊，我们是一家人啊。」

「真的吗？我不信。」

她愣了愣。

终于没再说话，只是不停地流着眼泪。

阳光透过玻璃窗进来，暖洋洋地落在身上。

我躺在病床上，声音嘶哑：

「妈妈，人活着，为什么总是要那么辛苦呢？」

「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爸爸出轨并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错，是他的错。

你不该因为他的错误惩罚自己，迁怒于我们。」

「不知道你对我们是什么样的情感，但我们都是活生生的人。」

「不是你的奴隶，你的所有物。」

「如果可以，我们也不愿意被你生下来。」

我睁大着眼睛，盯着她。

整个人都有些僵硬。

明明就是一些简单的话。

怎么，说出来就那么难呢。

出生的时候，医生割断了我们之间的脐带。

而现在，我自己主动再割了一次。

却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撕心裂肺，只觉得浑身轻松：

「妈妈，现在我终于能说，我不再奢求你的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