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疯了，她逢人就问有没有见过她的女儿（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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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赵叔叔关心地问。

「公安局打来的，说是跟我女儿有关，不可能是老大，八成是于文瑶惹的事，真是胆大包天，惹事惹到公安局去了，迟早要给我气死。」

「去看看吧。」

赵叔叔跟妈妈一起匆忙赶往警察局。

一个小警官问他们：「你们是死者家属是吧？」

「什么死者家属？」

妈妈一脸的疑惑：「你们搞错了吧？警察同志，我是接到通知，说我女儿犯了错，我才过来看看的。」

赵叔叔的脸色开始凝重，他抿唇没有出声。

「刘队长，你告诉他搞错了，我不是什么死者家属，我们家文瑶犯了什么错？电话里也没说清楚，那孩子呢？没在这里吗？」

正好刘队长过来。

妈妈赶忙抓住他，想让他帮忙解释。

刘队长神色微动，眉宇间带着不忍，他几次张口又闭上，看着妈妈期盼的眼神最终还是开了口：

「我们在死者的手机里找到了你的电话。

「那天在你们酒店遇害的小姑娘，很有可能是你的女儿。」

「不可能。」

妈妈否认，她脸色变得难看，不太相信他的话：

「文瑶在哪儿，是不是在里面？刘队长，你给她叫出来，我好好教训教训她，保证她下次不会再犯了。」

「这个手机你认识吧？」刘队长拿出证物袋，「是在案发现场找到的那个。」

手机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可以看出挂绳上的小熊。

看到挂绳，妈妈好似站不稳地往后倒，被赵叔叔一把接住。

我皱起了眉头。

那个挂绳是我生日的时候，姐姐送给我的。

我一直挂在手机上，为此妹妹还说我天天炫耀。

「就算认识又怎么样？一样的挂绳到处都是，怎么证明这是文瑶的？而且我刚才接到的是个陌生号码。」

妈妈的声音中透漏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如果是文瑶的，你们怎么不用她的号码打给我？

「我是酒店的负责人，你们肯定留了我的电话，你们说的字我一个也不相信，文瑶肯定躲在学校，我们走。」

她站起来，自顾自地说完就拉着赵叔叔往门外走。

「因为这部手机的号码打不通你的电话，我们换了号码打过去，后面才知道是你。

「你是不是……给她的电话拉黑了？

她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没有打出去。」

刘队长的话好像带着咒语，让妈妈的双脚被定在原地，她脸上的血色褪去，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如果不是赵叔叔扶着，我感觉她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了。

「DNA鉴定结果就快出来了。」

刘队长说完，妈妈再也不能承受般拽着赵叔叔离开了警察局。

「不可能，不可能。」

妈妈低声自言自语：「那死丫头肯定是犯错了，在学校躲着不敢见我，我去学校找她。」

我害怕在妈妈面前出现，所以周末也喜欢在宿舍待着。

妈妈肯定以为我为了躲避挨骂，让警察叔叔帮我一起撒谎了吧。

嘟嘟嘟……

妈妈拨通了老师的电话：

「杨老师好，我是李文瑶的妈妈，她这几天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惹什么事啊？」

老师很惊讶：「李文瑶没有回家吗？她跟我说学费忘记带了，请假回去拿，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了，我也准备联系您呢。」

「肯定在家里，我回家找找。」

挂了电话，妈妈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疯狂朝家的方向跑，赵叔叔拉都拉不住。

我就飘在妈妈的身边。

陪她回到家，又陪着她找遍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陪她精疲力尽地坐到地上。

妈妈不相信我已经死了。

「DNA比对结果出来了，死者身份确认是李文瑶，需要你过来认领一下。」

警察叔叔直接下了定论。

妈妈晕倒在地。

姐姐也接到了消息。

连邻居小哥哥都回来了。

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受重视的一天。

妈妈在姐姐的陪伴下去认领我的尸体。

她仿佛一下子就变得苍老了。

没有了往日的精致美丽。

眼睛里全是茫然，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衣服。

像是不会思考的布偶，姐姐走哪儿她跟着去哪儿。

直到姐姐掀开我身上的白布。

妈妈却不上前，嘴里一阵嘀嘀咕咕。

姐姐签了字。

「妈，你说什么？」

妈妈不理，只一个劲儿地嘀咕。

只有我一个人听清了她在说什么。

「小瑶儿，我的乖乖。」

如果我还活着，现在一定可以看到眼泪从我的眼眶里流出来。

我想伸手摸摸她的脸，却直接穿过她的身体。

小瑶儿，我的乖乖。

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听到是哪一年了。

我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了。

刚来家里时，因为夜夜做噩梦，虽然有姐姐陪睡，也时常惊醒。

妈妈知道后会在我醒后唱儿歌哄我入睡。

她声音轻柔，有抚慰人心的力量。

我张嘴想说感谢，又想起口吃，有些不敢，怕被嫌弃。

每次这个时候，她都会笑着拍拍我的头：

「嘘……小瑶儿，我的乖乖，睡吧。」

然后，我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再次入睡。

时隔多年，再次听到这句镇定剂一样的话语，我有点难过。

如果和妈妈没有隔阂该多好啊。

我原本以为，妈妈会高兴的。

我死了，就少了个讨厌的人。

却没想到，她会反应那么大。

她吃不下饭，睡不好觉。

人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下去。

谁劝说都没用。

姐姐请了假在家照顾她。

一周后，姐姐特意选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买了向日葵和百合花带妈妈去了墓园。

妹妹喜欢百合花。

我喜欢向日葵。

我和妹妹被葬在了同一个墓园里，但隔了些距离。

每年妹妹的忌日，妈妈雷打不动，从不会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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