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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 节 爷爷的顾小家(2 / 8)



《第 22 节 爷爷的顾小家》转载请注明来源:369小说网(369book.cc)

他的手指挠我痒痒,然后笑着说:「别生气了,我也是没人要的老头,这样吧,老头把你养大,你给老头养老送终,行不行?」

我连连说:「行行行。」

「哟哟哟,你能开口啊?」

他一巴掌拍我脑袋上:「可你知道什么是养老送终吗?」

爷爷很老了。

头发跟胡子都白了。

不过,他仍旧很精神。

他说:「生命在于运动,动起来,就死不了。」

所以,即便他不愁吃喝,却仍旧四处倒卖废品,我就跟着他四处走街串巷的。

挣了钱,他给自己买肉吃,买酒喝。

我不敢吃肉,只敢嗦骨头,他一巴掌就把我的脸给打歪了。

「没出息,老子吃肉,你吃骨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吃不起肉呢!」

他把大块大块的肉夹到我的碗里:「吃吃吃,拼命吃,撑不死就往死里吃。」

他还给我灌酒,他指着酒瓶说:「酒可是个好东西,一口下肚,放松惬意,两口下肚,烦恼忘记,三口下肚,飘飘欲睡赛神仙。」

他的大手挽着我的小胳臂又是唱又是跳。

就这样,我们相依相伴过了 20 年。

转眼,我成了年富力强的男子汉。

爷爷则是老得蹬不动三轮车了。

他经常感慨:「我这要没有你啊,废品都捡不到了。」

我说:「你知道就好。」

我可厉害了,附近好大的一片区的调皮少年们,都成了我的小弟。

我那叫一个一呼百应。

小小废品,压根就难不倒我。

挣了钱,我还是给他买肉,买酒。

他每次都美滋滋的,拍着我的脸说:「小家,老头真是没白养你。

「等我死了,顾大家这个名字就送给你了。

「你可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呢。」

小时候,我觉得这个家可大了,长大后,我又觉得这个家很渺小。

就好像,小时候,我觉得爷爷很高大,长大后,我觉得爷爷变得很矮小了。

又是一个冬天,他一面喝着酒,一面说:「我这犯愁呢,我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你说点好的吧。」

他不理我,自顾自地说:「你这无亲无故的。」

「我继续捡废品呗。」

我告诉他说:「你别担心你的身后事,等你死了,我把我的兄弟们都喊过来,都给你当孝子贤孙,我给你举办一个超级盛大的葬礼,让你风光大葬。」

他只是笑着摇头,仍旧喝着小酒说:「你也不用担心,我觉得我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

可就在第二天,他就死了。

就这么一次,我没有陪着他出去收废品,他就死了。

我跟他说过多少次,他蹬不动三轮车了,可他不信。

在一个上坡的地方,他身子都站起来了,可车子仍旧是一动不动。

一辆豪车直接把他给撞飞了。

等着他重重地落了地,凌仕琦的车子又倒回来了,把他那已经血肉模糊的身子又足足拖了几十米。

救护车来时,爷爷的身体已经碎成渣了。

连抢救的程序都用不上。

救护人员需要用铁锹才能把身体一点点从地上捡起来。

我咆哮着要过去,但所有的人都拦着我。

是,他们陌生人都承受不住那样的场面,何况是我呢?

人人都在议论,顾家的老头子太过可怜了,辛苦了一辈子,竟然得了一个这样的结局。

凡是认识他的人,没有不痛哭流泪的。

街道里的老邻居们,聚在一起,要为他讨回公道。

警察来了,记者来了,律师也来了。

可谁来也没有用。

凌仕琦理直气壮地说:「我没有逃逸。

「我没有喝酒。

「我倒车是为了下车查看情况,我哪里会知道,他飞起来后又落地,刚好就在我的车底下。

「我也没有说不负责任。

「人死了,我赔钱就是了。

「撞死了人,我也很倒霉。

「那个坡口有弯度,是我的视角盲区。」

说着说着,他竟然在镜头面前哭了:「我撞死人已经很难受了,你们竟然还要网暴我?

「开豪车是我的错吗?

「我撞死人,我赔钱有什么不对?

「我家有钱我不能花吗?」

警察叹气说:「监控是模糊的,我们没有证据证明他倒车是为了将人彻底蹍死。」

记者无奈道:「他家花了很多钱,热搜根本就上不去,没有人关注,新闻很快就会被遗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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