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人间留不住（3 /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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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霜见的怀里。

“呜呜呜……我以后还怎么面对他啊……”

年关刚过，冬雪渐融。

父皇没能撑到春暖花开的时候。

帝王薨，风雨来，皇城乱。

那天母后将我送到了忠勇侯府，用重重重兵将忠勇侯府包围起来。

可谓是铁板一块，水泼不进。

母后什么也没说，只留给我决绝的背影。

沈青栀替我擦了擦眼泪，将我抱在怀里。

“阿玉，别怕。”

我们望着天空，却隐隐觉得湛蓝的天空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猩红。

是彩霞吗？

不是的。

是杀戮。

齐王谋反了。

在先帝下葬的当天。

率领军队一路杀进了皇陵，用沾满了士兵鲜血的大刀，生生劈开了先帝的灵柩。

他扬言，这个帝位本就该是他的，曾经，他与先帝浴血奋战，将沦落到鸿国的十一座城池收回了四座，为大盛天下立下汗马功劳，兄终弟及该是应当，皇兄不过十八岁的无知稚子，只在深宫里养尊处优，凭什么当这天下之主。

他不服，所以他反了。

用无数将士的血肉为自己的皇权铺路。

只是齐王万万没想到，在他眼里养尊处优的稚子学会了凌厉的剑术。

宝剑一挥，挑断了齐王手里的大刀。

皇兄没有斩杀齐王，只是将他逼近了被齐王亲手劈开的灵柩前。

那里面，没有父皇的尸首，只有一道明黄色圣旨。

原来，父皇早就知道齐王起了夺位的心思，如今这一切便是他在临终前安排好的。

只是，到底是顾念曾经一起上过战场的交情，让皇兄留了他一条性命。

齐王被贬为庶人，终身看守皇陵，永世不得出。

尘埃落定的那一刻，突然下起了雪。

很大，如鹅毛纷飞。

掩盖了所有血腥。

似乎从来都是洁白，从未有过杀戮。

回宫路上，街道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我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即将踏入的地方，好似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渊。

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会被权力蒙蔽双眼，变得可怖。

我曾问过皇兄，日日与书籍朝政作伴，可否乏味，可否困顿。

他皆称否之。

“大君有命以正功也。身为太子，该当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东宫里的蜡烛，总是与夜空的圆月作伴。

皇兄登基的第二个月，母后便要为他挑选一位皇后。

是林丞相的独女。

乖巧恭顺，大方得体。

母后说，这是一个皇后该有的品质。

那是皇兄第一次违抗母后的命令，跪在慈宁宫前不肯起来。

他喜欢沈青栀，我知道的。

因为我看到皇兄贴身藏着沈青栀绣的帕子，歪歪扭扭的针脚，一看就是她的手笔。

皇兄与沈青栀两情相悦，母后也是知道的。

她在深宫多年，早就学会了看透人心。

可是那又如何？

沈家女不能为后，甚至不能入宫。

外戚势大，总归不是件好事。

皇兄才登基，根基不稳，母后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因为林丞相是纯臣，永远忠于皇帝，门生众多，在百官中声望很高，却没有手握重兵。

所以丞相千金，实在是母仪天下最好的选择。

皇兄到底是没能如愿。

与母后在祖宗祠堂里彻夜长谈后，再推门出来的，便是肩负一国重任的帝王。

那天，皇兄来了我的长乐宫。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盯着那块帕子看。

许久才道，“我与她终究是有缘无分。”

“阿玉，帮我告诉她，是我负了她的一片真心。”

沉默片刻，皇兄又道。

“阿玉，你对沈昭的情意皇兄看得清楚……只是……”

他欲言又止，眼里的痛意却掩饰不住。

“阿玉，若是两厢情悦，别像皇兄一般……”

我去了忠勇侯府。

沈青栀已经哭红了双眼。

她似乎喝了很多酒，已然有些醉醺醺的。

沈青栀靠在我的肩上，盯着皇宫的方向。

“阿玉，以后那个地方，便不是我心的归宿了。”

我原以为，依沈青栀的性子，应该会大哭一场，指着皇兄的鼻子大骂他是个薄情负心汉。

可她没有，她只是默默流泪，然后说。

“阿玉，告诉他，我理解他，我不怪他。”

“有缘无分，是我与他的宿命。”

是啊，这是宿命。

宁璟是皇帝，肩负社稷重任，所以不能选择与自己心爱的女子共度一生。

沈青栀是手握重兵的武将之女，所以只能远离至高无上的皇权。

宿命二字，看似简单，却能将身不由己的两人牢牢束缚，挣脱不得。

封后大典那天，举国欢庆。

可无人知，忠勇侯府里的桃花树下，一向坚韧的姑娘望着皇宫的方向哭红了双眼。

无人知，皇宫内院，年轻的帝王将那块贴身藏起的帕子收进了锦盒。

烛火燃尽，犹如二人不尽的血泪。

那天，我没有回宫。

和沈青栀一起在桃花树下喝了许多酒。

她说，这是她亲手酿的，从她知道自己喜欢宁璟的那一刻起，就酿了这些桃花醉。

原本想着，做二人新婚的合衾酒的。

如今只能与我共饮。

沈青栀喝了许多，喝得醉醺醺，又哭又笑，直到醉得不省人事。

沈昭这时才出现，将沈青栀抱回了卧房里。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件披风。

“公主，夜里天凉。”

披风盖在身上时，我却不觉得暖。

皇兄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人生在世总该为自己勇敢一回。

也许是喝了酒，胆子也大了些。

我起身拉住要离开的沈昭。

“沈将军……沈昭……你……喜欢我吗？”

沈昭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

我皱眉，不依不饶的转到沈昭的对面，紧紧地握住沈昭有些温热的手。

再次开口，“沈昭，你愿意娶我吗？”

沈昭摇头了。

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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