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笔计划》转载请注明来源:369小说网(369book.cc)
「一个男人从桥上一跃而下,连同他的眼镜一起溺死于水中。」
最近总是回想起两年前自己写的小说中的这一句话。
我把一个人淹死了吗?
虽然我知道他只是小说里的一个角色而已,但不知为何我开始惴惴不安。
我担忧起自己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
如果这成为一个伏笔的话,它会导向什么结局呢?
如果那句话是个伏笔的话,它会导向什么结局呢?
晚上十点半,我下班回家。
此刻,我不再思考那句话有什么意义。
你要来就来吧,不管是把我淹死,还是用刀把我捅死,
都无所谓,我现在只想躺在床上睡一觉。
「咔哒」一声,我把家门打开了。
一股异样的感觉扑面而来,我的倦意随之被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则是十二分的警觉。
家中一片漆黑,就连路边的灯光也被窗帘死死地拦截在外面。
我要开灯吗?
黑暗是对他有利的,还是对我有利的?
明亮是对我有弊的,还是对他有弊的?
「滴答,滴答……」
房间的某处正在发出诡异的回响。
最终,对未知的恐惧促使我打开了灯。
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正侧对着我站在房间中央。
他身穿黑上衣、黑裤子、黑鞋子,另外还戴一副黑框眼镜。
他身上的水滴落在地上。
房间里只剩下「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回荡。
我知道,这不是什么诡异的回响,这是他对我歇斯底里的质问。
果然,他终于来了。
「‘一个男人从桥上一跃而下,连同他的眼镜一起溺死于水中。’这是你写的吗?」
他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问我。
「我就是那个男人吗?」
他向我步步紧逼。
「我为什么要从桥上一跃而下?」他的声音不时发出颤抖。
他居然在笑,我只能从那畸形的笑容中看出嘲讽的意味。
不知道他是在嘲笑我,还是嘲笑他自己,还是二者都嘲笑。
「我为什么要溺死于水中?」
他直视着我的眼睛,颧骨的肌肉不断颤抖,嘴角不停抽搐。
我下意识地低下头去,躲避他尖锐的目光。
我连直视他都做不到,又怎么敢回答他的问题呢?
我们僵持了几秒钟。
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我始终低头一言不发。
「说话呀!」他大声吼道:
「难道你对我愧疚得说不出话来了吗?
还是说,其实你在思考怎样否认我的合理借口?
那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思了,我已经认定是你了?
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
也不要问我既然我知道,为什么还假模假样地来问你!
因为这根本不是询问,而是质问!
你从来没有可以否认的余地!」
我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后,说:
「好,这些我都不问,我只问一个问题。
你怎么可以这么肯定你的猜想是对的?
因为你没有证据,所以我说你说的都是猜想,这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
他轻蔑地一笑,脸上的笑容已不再像刚才那样狰狞,「可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我不给他多余思考的时间,紧接着说:
「没有人可以绝对肯定自己的猜想,要么他另有所图,要么他在撒谎。
我知道,你肯定没有撒谎,你是真的相信自己所说的。
所以,你图什么呢?」
他沉默了。
他居然沉默了!
「实际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图什么。
你只是想质问我,想发泄自己的情绪而已。
可质问完之后呢?你又打算做什么呢?
你想报复我吗?你想像我把你淹死那样,把我也淹死吗?
好,我承认,那是我写的。
我还可以为你提供证据,那句话就在我电脑的某个文档里。
但是,证据真的重要吗?你难道可以凭那句话让我得到什么惩罚吗?
谁会相信你?人们只会把你当成神经病。
那么,你打算亲手杀死我吗?其实,你也不想吧?」
他的眼眶逐渐泛红,眼泪与淹死他的水混溶在一起。
我想,那应该是淹死他的水吧。
「是你希望我不想吧?」
「我当然希望你不这样想,但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
「哼!我又能决定什么呢?」
他不再那么咄咄逼人,我们之间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你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我试探着问他:
「你不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是一件很不现实的事吗?
一个小说中的人物竟然莫名其妙地突然出现在了小说作者的家中,这可能吗?」
「不管这可不可能,我都已经出现在这里了呀。」他思索了一会儿说。
「除非……我们都在另一部小说里。」
「你是说,我从你写的小说来到你生活的现实中是另一部小说中的情节?」
「对,如果我们只是在小说里的话,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你的死亡,你的出现,我父母的死亡……
所有事情都能得到合理的解释。
但仅仅因为这是合理的,我们就应该老老实实接受它吗?
所以,就算你要质问,你也不应该质问我,你应该质问他!
而且,你最不该质问的就是我!
我们都在他的笔下被牺牲了。
我们才是天生的同盟者呀!
我们才是注定的伙伴呀!」
「你的父母怎么死的?」
「在我高二的时候出车祸死的。
我原本以为那只是一个意外,但现在看来那简直就是一场谋杀。
而且是最轻松、成本最低的谋杀。
他敲敲键盘就害死了两个人!」
此刻,他的情绪基本上已经平复下来,但对我所说的还是半信半疑。
「你看,你长得这么帅,我不可能把你写死的。
你绝对不可能是无关紧要的路人。
虽然你在我写的小说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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