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节 渡恶观音（4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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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绳子的那头是我牵着，只要稍不留意，石头就会砸下来。

石头上方传来的是婴儿的哭喊声，似乎在控诉着底下人的罪孽。

「救我！救我！」

「这是什么东西！你要干什么！」

爹娘慌张地在石槽上跑来跑去，每落一处脚，就有一颗头颅在他们的脚下晃来晃去。

他们越看越心惊。

刚开始还跑得很快，后来也知道跑不过这石压地狱，只能开始求饶。

「别缠着我……别缠着我……」

我爹和我娘跪在地上磕头，诉说着自己的罪孽。

他们在进入观音村之前，我娘是前朝的接生稳婆，叫张娟。

那时，该出生的就能好好出生，不该出生的，就身首异处。

女孩，便是不该出生的。

张娟将这些刚出生孩子的尸体都交给她的丈夫王贵，王贵将孩子的尸体分解，然后捶打成肉泥，一个一个地包成饺子模样，再卖给京城的贵妇。

吃了这样的饺子，能延年益寿，美容养颜。

深受那些贵妇们的欢迎。

「你可是我生出来的！我是你的母亲啊！」

张娟看着我手中的绳子缓缓松开，她大声地哭：「那都是别人的孩子！对你，我可没有……」

说完，张娟一顿。

猛地看向我的脸，我的脸已然开始变换成婴儿的模样。

四次。

我投生四次。

只一次活了下来。

那是因为奶奶实在看不过去，以命留我，后来被张娟推倒，奶奶死的时候仍拉着我的小手。

我轻轻将手中的绳子丢了出去。

巨石猛地落下！

将他们压成肉饼。

人头石槽开始慢慢转动，肉泥渗出，孩子们在唱：「我想要母亲，不该在这里，石压地狱，就剩我和你……」

他们的灵魂在无数次的石压中不断重塑，五感和在世时没什么两样，他们要无数次地面临死亡的恐惧，等到所有孩子们都超生，才能再次陷入轮回。

接下来，一个打铁匠走到了我的面前。

村里的打铁匠啊，力气大得很，生性冷漠，和谁都不说话。

他有个媳妇儿，两人日子过得平淡幸福。

村里只有他对我不曾有敌意。

「赵孟威！你可认罪！」

他手里拿着一把大刀，朝着我便是一刀！

头颅滚到他的脚下，又消失不见。

我仍是我。

「果然是恶鬼托生！」

他嗤了一嘴，身上的凌厉之气顿显，怎么看都不是个打铁匠。

再抬眸，我仍旧站在他的面前，泰然自若，嘴上忍不住称赞：

「赵将军好刀法！」

我转过身，他的昔日的铠甲已立于身前，威风凛凛，我将这铠甲丢在他面前。

激起一层灰。

「再好的东西，沾了土，也就不过如此，你说是不是？」

赵孟威一时失神，见我抬脚欲将那战甲踩在脚底，他再也绷不住，怒喝一声：「将军的铠甲岂是尔等能沾染的！」

我嗤笑：「将军吗？你还记得你是个将军！」

呈在赵孟威面前的一切亦是破碎，在他面前的是一杆秤，巨秤悬于空中，下面是万丈刀山，尖利无比！

秤的两头，一头是赵孟威的妻子和母亲，一头是他的两个。身后又分别挂了十几个人，是村民，也是他的部下。

「选吧。」

「将军，是妻子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赵孟威面露痛苦，仿佛受了什么刺激，跌坐在地上：「我不想选的……是他们逼我的……」

往事在一个巨大的镜子中显现出来。

他作为一城守将，敌军攻入之时，将他的妻子掳了去。

敌军将领说，若是今日杀了三百百姓，就可换妻子的性命。

赵孟威的妻子怀着孕，在巍巍将士面前，如迎风飘散的柳絮，轻轻一吹，便香消玉殒。

三百百姓而已。

他杀了。

军心也散了。

他弃城而逃，将一城的百姓丢下，和家人部下来到这观音村。

他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剩了那一城的亡魂，久聚空中不散！

「我也是迫不得已……」

赵孟威坐在原处呜呜呜地哭着，如今要他选，他选不出来。

「我数三声，选吧。」

「不！」

赵孟威绝望地大喊。

「三。」

「我……我选孩子……」

随后，他就听见母亲和妻子痛苦的叫喊声。

「不不不！」

他又开始反悔。

「我选母亲和妻子，孩子……孩子还可以再生！」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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