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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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夫人失魂落魄地守在姜若若的尸体旁。

姜晚意走过去，姜夫人也没有抬头。

片刻之后，姜夫人哑声道：“都是你做的，是不是？”

“怎么会呢，”姜晚意轻声道，“我怎么会算到她会偷我的衣服？又怎么会算到她把我的衣服剪开，让我不得不离开现场？”

“这些不过是小女孩的小打小闹！”姜夫人扑过来抓住她，“你却让你妹妹为此送了命！”

“请您注意言辞，”姜晚意挣开她，“她送命是她咎由自取，与我无关。”

姜夫人不依不饶：“你从来不是爱更新社交动态的人。把所有的衣服发上去，难道不是为了让谭清看到吗？”

“不啊，”姜晚意说，“我就是纯虚荣。毕竟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好东西。”

姜夫人一时无言。

她盯着姜晚意，细细看着这个自己亲生的女儿，只觉得难言的陌生。

她说：“你从来没有把我当成过你的母亲，是不是？”

“您呢，”姜晚意轻声道，“您也更希望死的是我，不是吗？”

两人对视。姜晚意突然觉得，她们的眼睛真是有些像。

一样泠泠的，死水一般的淡漠。

半晌后，姜夫人别开目光。

“不要再回姜家了，”姜夫人冷淡道，“我不想再看见你。我只希望自己从来没生下过你。”

姜晚意听到这句话，几乎要笑出来。

她垂了眸，向姜夫人轻轻鞠了一躬：

“求之不得。”

-

因为姜若若出了意外，姜家上下一片哀恸。

可雪上加霜的还在后头。

谭清身陷囹圄。也不知道沈斯南派人在狱中做了什么手脚，谭清招认了所有的恶行。

包括数年前和自己的儿子一起买凶杀人，还有不久之前，伙同姜父的再次作恶。

姜父被牵扯入狱，罪行确凿。其他人证亲眼见到姜父大势已去，在姜晚意和梁青山的劝导下，终于站了出来，揭发了姜家业务线背后的黑色产业。

姜夫人作为帮凶，自然也难辞其咎。

经过接二连三的打击，姜夫人一向保养得宜的***面孔已经枯槁下去，鬓边也长出了白发。

她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叫做，未来没了指望。

在审讯的人问起，姜晚意和姜家的黑产是否有关系时——

姜夫人沉默良久，却在审讯的人将要放弃之前，轻声道：“与她无关。她是受害者。”

这大概是她给这个亲生女儿，最后的一点儿柔软。

姜晚意没有去看过她，也到底没有告诉她陆之瑾酒庄里的画室。

她说：“老陆这么多年都没想让她知道，总不能因为他人死了，就把他的秘密乱抖吧。”

沈斯南冷笑：“你倒是挺会替他保密的。夫妻同心哈？”

姜晚意指尖颤了颤，垂下眼：“不是夫妻了。我丧偶。”

沈斯南冷哼一声。

他还是气不过姜晚意在婚礼上瞒着他。这些天来，算是怎么都哄不好了。

姜晚意叹了口气。

就在这时，姜晚意的手机响起提示音。她忙着化妆，手机放得远：“斯南，帮我拿一下——”

沈斯南低头瞟到信息内容，当下变了脸。

他咬着牙道：“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开始打扮。准备祭奠亡夫去？”

手机上是陆然发给她的短信。是老陆墓地的地址。

今天是陆之瑾的忌日。

沈斯南说：“陆家觉得你丢人，之前连他葬在哪里都不告诉你。怎么现在给你个地址，你就巴巴地要去祭拜。姜晚意，你觉不觉得这样挺贱的？”

姜晚意不跟他计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总要去告个别。”

然后迎接自己的新生。

沈斯南正在气头上，没有听出弦外之音，自顾自生着气，却还是在她出门之后，驱车跟到了墓园外。

姜晚意，你要是敢在里面待太久，你就死定了。

穿着黑色衣服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墓园。

其中一直没有姜晚意。

沈斯南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突然就想起了从前，姜晚意掰开他拉着她的手，轻声说：“斯南，别挡我的路。”

然后转身跟着陆之瑾离开。

他知道她没爱过陆之瑾。可就算她爱的是他的钱他的权势，他也嫉妒得要死。

这个自私冷静到骨子里的女人，他爱她，真是倒了血霉。

沈斯南沉着脸下了车，准备到墓地里去把姜晚意薅出来。

各取所需、貌合神离的从前夫妻，哪来的那么多话？

沈斯南怒气冲冲往里走，然后险些和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撞上。

“叔？”沈斯南看着梁青山，“你在这儿干什么？”

梁青山：“……”

难言的尴尬弥漫在两人中间。

片刻后，梁青山叹了口气。

“小姜这契约精神，真是……”他喃喃一声，自言自语，“我刚才烧了不少纸，陆总应该不怪我吧。”

-

姜晚意走出墓园时，就看到沈斯南靠着自己的车，眼睛红着。

她简直有些哭笑不得，走过去踮起脚揉他的头发：“好啦，气性这么大。”

沈斯南抬眼看她。

姜晚意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沈斯南的目光怔怔的。

他看着她，觉得心脏被一只手攥着，喘不上气。

这么多年，她什么也不跟他说，由着他误会，用各种难听的话羞辱她。

他值吗？

沈斯南看进她的眼睛，哑声道：“你后悔吗？”

姜晚意愣了愣：“什么？”

“嫁给他，你后悔吗？”

姜晚意沉默片刻，垂下了眼。

沈斯南的心高高悬起来。

许久之后，姜晚意说：“不。”

她看着他，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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