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春欲晚（1 /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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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节 春欲晚

 月冷长安：犹为离人照落花  纽扣落了 等 20806字 2023-08-22 20:56

　　萧琰带了个姑娘回来。

　　宫中的人都在议论那女孩长得有多漂亮，很像年轻时候的我。

　　尤其那双眼睛，据说萧琰最喜欢，还命御医精心呵护着。

　　他们都说，曾经萧琰也是这么对我的。

　　而现在，那女孩还年轻，而我已经老了。

　　1

　　绿寇刚回来就向我抱怨个不停——

　　「娘娘，实在是太过分了，那女人不过区区神官，是个外臣，陛下居然接她来宫中居住，还对其父母亲人大肆封赏，咱们大梁从未有过这种先例，即便是当年娘娘您……」

　　绿寇口中的女孩名叫弥月，是大梁刚刚选拔出来的神官。

　　梁国历代有祭拜天神的传统，都城内设有祭宫专司祭祀祈福之事。

　　往届神官皆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培养，十四岁即可参加选拔。

　　掌事姑姑说，唯有如此，方能『断亲缘，隔情欲』，心怀大爱，普度众生。

　　弥月是唯一的例外，只因萧琰喜欢她。

　　弥月出身南疆，十八岁时，她与父母在山上采摘草药，萧琰策马路过，让他一眼惊艳，大家都说她跟皇后长得像，萧琰龙心大悦，封赏万金，还专门派遣御医嬷嬷在身边伺候。

　　外面的人风言风语，都说陛下对皇后色衰爱弛，要移情他人了。

　　男人么，喜欢年轻的，貌美的，从来如此。

　　绿寇心疼地握着我的手，仍旧意难平：「娘娘，事已至此，你可后悔了？」

　　曾经我也是神官，在大梁，神官被视为天神的化身。

　　是萧琰给了我『人』的身份，将我拉入万丈红尘，锁在这深宫中，当个普通的妇人。

　　就像那盆养在窗台上的花，本出生在山野溪涧中，如自然的精灵，自成一道风景。

　　有人觉得它好看，将它挖出来，养在自家的花盆中，本来喜爱非常，日日精心呵护，可时间久远了，便觉得厌烦了，将它遗忘在角落，而它，也只能等着那个人，落寞地凋零。

　　我微微一笑，拍了拍绿寇的手——

　　「以后这样的话，别再说了。」

　　弥月来见我，她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向我求助——

　　「娘娘，臣对陛下绝无那种心思，可外面都在疯传谣言，令臣十分惶恐……」

　　小姑娘的表情难堪又认真：「娘娘曾是神官，算是弥月的前辈，弥月对娘娘从来只有敬重敬仰，绝无相争之心，还望娘娘救我……」

　　她想搬出萧琰为她准备的宫殿，来我的宫殿居住。

　　她说自己初任神官，有许多规矩尚且不懂，想在我的身边学习。

　　当天晚上，萧琰来到我的宫殿，皱眉不悦的表情满是嫌恶——

　　「夫妻多年，朕竟不知你如此善妒，连个后辈都容不下！」

　　绿寇和弥月已经睡了，我掌着一盏孤灯，就等着萧琰来找我。

　　我知道，他肯定会来的。

　　我打开放在桌案上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一块桂花糖——

　　「陛下吃吗？这是您曾经很喜欢的。」

　　2

　　祭宫的典籍记载，萧琰三岁那年，梁国战败，将他和母亲送到敌国为质。

　　萧琰的父皇，是只知沉溺酒色的昏王，将母子俩打发出去为自己挡灾以后，便将他们忘了，他有了别的妃子，招揽了很多的美人，儿女绕膝，又岂会想起萧琰在敌国的处境？

　　在萧琰十一岁那年，他的父皇驾崩了。

　　大梁国内为争夺皇位，血流成河，内乱不止。

　　而敌国也想背信毁约，意图杀掉他这个质子，趁机生事。

　　少年时的萧琰，在敌国历经痛苦折磨，却已初步显露出作为帝王的心智手段，他嗅觉到周边危机四伏，猜想敌国必定想杀他引起战乱，于是便带着母亲连夜出逃，一路乞讨回大梁。

　　大梁国内的那些叔伯兄弟们，突然想起还有他这么个竞争对手存在，便派刺客追杀堵截。

　　那年，萧琰相依为命多年的母亲死了。

　　而他，认了个宦官当仲父，在众人的耻笑和唾骂声中，一步一步走向权力的巅峰。

　　按照大梁的规矩，新帝登基，需要举办祭典告知上苍。

　　我与萧琰，便是在那时认识的。

　　那年，我十六岁，他十一。

　　我跟萧琰坐在同一辆车辇上，他不动，我也不敢动。

　　按照规矩，我们的车辇需要沿着都城转一圈，才能前往祭台。

　　车辇走了很久，从雾霭沉沉的黎明，到太阳高照甚至有些刺眼的正午。

　　萧琰年龄很小，但长着一张威严十足的帝王相，大约是多年留质，他在敌国过得不好，小小年纪便满脸的阴鸷和戾气，听着外面百姓的跪拜欢呼声，他正襟危坐，唯有冕旒在晃动。

　　我拿出一颗桂花糖，悄悄地扯了扯他的衣袖，想分给他吃。

　　萧琰看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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