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节 昭昭明月弄清辉（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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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怀着身孕为战死的父亲收尸，
贵妃指着我娘浑圆的肚子，和皇帝打赌，
「若这个贱妇肚中是女胎，陛下就得将新得的美人赏给臣妾做洗脚婢。」
我娘被活生生剖腹验胎，是个男孩。
贵妃不悦，差人将母子丢入兽笼喂狼。
皇帝揽着贵妃哈哈大笑，「朕就喜欢你这小性子。」
十年后，我献计有功，成了皇上的宠臣，
贵妃常邀我去她宫中，要我与她对食。
看着他们愈发荒唐的样子，我一步步收拢手中的网，
我父亲用命守住的国，就该由我来执掌！
这是我女扮男装入朝为官的第七年。
也是我步步为营复仇的第十年。
今日司马渊为了庆祝我促成与伪朝的和谈，专门在宫中设宴。
宴会结束后，司马渊单独传唤我入宫，我随着宫人的指引到了御花园的亭中。
司马渊已换上了一身常服，他转过身，长眉一挑，「说说吧，爱卿想要什么奖励？」
我拱手，微微含笑，「臣只是做了为人臣子应有的本分。」
又顿了顿，面色赧然，「这次南下，偶然获得一首小曲，虽不是什么天籁之曲，但也胜在质朴有趣。臣想要的奖励是亲自弹给陛下听。」
司马渊面露好奇，随即问道：「什么曲，能让孟卿亲自抚琴，不妨一奏。」
我坐在亭中，指尖拨动琴弦，奏响流水似的清冽琴音，不及于名曲的悠扬婉转，但别有一番生机勃勃、灵动欢快的意味。
一曲毕，我抬首，只见司马渊怔怔地望着我出神，那张脸上露出悲伤又伴随着几分怀念。
半晌，他缓缓开口，「这么多年，我还以为再也听不到了。」
他还沉浸在往事里，像是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人一般，「朕小时候，母妃经常哼这首小曲哄朕睡觉，她说她这是家乡的民谣。」
一向威严的帝王，罕见地露出了几分脆弱，看向我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不知名的情愫，朝我温和道：「孟卿，你费心了。」
我今日进宫前特意改了以往端正的妆面，故意露出一丝女儿家柔和的眉眼，听过他倾诉后更显娇态。
我假装心疼，情难自禁地同他吐露心声：「臣的心意，陛下向来是知晓的。」
司马渊像是没有拿稳手里的酒盏，磕碰到桌面，咔啦一声巨响，「陛下！」我一脸紧张，不顾君臣之别，拉过他的手小心翼翼检查起来。
他手些微颤抖后猛然从我手中抽离，显然有些气急败坏，面色沉了下来，「你是功臣，这次朕不罚你……」
随即甩袖微斥，「若有下次，朕便治了你大不敬之罪！」
朝中无人，我是他手里最好用的一把刀，也是他如今最宠信的近臣，他不能罚我，也舍不得罚我。
我不疾不徐跪在地上，却挺直了脊梁，抬眸望他，大有生死置之度外之势，「陛下，论迹不论心。」
跟在他身边七年，我太懂他了，软硬拿捏得当，「臣三年前就说过，臣是您最锋利的剑。」
「也会是您最忠臣的狗，生死不悔！」昏庸的帝王，需要我这样坚定地维护他的权力。
我生得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抬眸望人时，最是蛊惑人心，纵是男装也遮不住满目风情。
司马渊面色和缓了许多，他又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惋惜什么，「要是……」
可他像是立马想到了什么，打住了话头。
言有未尽之意，又招手让我退下。
我撒了七年的饵，鱼儿，终于要上钩了。
上次，他可是气得拂袖离去。
我面上从善如流地退下，心中发笑，要是我是女人就好了是吗？
司马渊，就像现在这样吧，为我的冒犯而苦恼，又为我的行为而纠结。
一次一次地试探，对我不断确认，挣扎。
这样，当你知道这个一心为你又痴慕于你的臣子竟是女儿身，又该是怎样的欣喜若狂！
我家住在边关的一个小城，与北戎常年开战。
我爹是边关参将，是个只会打仗的个大老粗，天天笑呵呵地骂人，「干他娘的北戎猪。」
「这帮北戎猪真不知好歹。」
边关民风彪悍，强壮女子比比皆是，却偏偏出了我娘这个弱女子。
她不仅晕血，而且只要爹去打仗，她就整日以泪洗面。
阿娘怀胎六个月的时候，阿爹又去打仗了。
临行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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