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节 五年记事（6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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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之前住的锦绣小区。
做了五年的许言欢，我对这小区再熟悉不过。
半路上我碰到了顾元。
他被一个女人拉扯着往小区里走。
「你能不能走快点！」女人的语气不善，「磨磨蹭蹭！」
顾元跌跌撞撞跟着她，一时没注意绊了一下，摔在地上。
他当即就坐在路边哭了。
女人没哄他，反而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快点起来！」
我站在路边看着他，一旁有同小区的住户路过，也停下来往那边看。
顾元趴在地上半天不起来。
女人没了耐心，将脚一跺：「待会自己回去！」
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离开了，没回头看一眼。
「真是造孽！」一旁的住户低骂一声。
我转头好奇道：「阿姨您认识他们吗？」
「那小孩的妈妈去年跳楼自杀了，刚刚那个女的，是他爸给他找的后妈……」
我看着那边，微微愣神：「才一年就又结婚了啊？」
「不结怎么办？孩子还小，总要人照顾的，他爸爸工作忙，顾不上他。」
她没说几句就拎着包匆匆忙忙回家做饭。
我走到顾元面前，一声不吭地把他拉了起来。
我请他吃了一根糖葫芦，并肩坐在长椅上。
他裸露在外的小臂上露出了点点青紫。
我随意看了一眼。
「她打你吗？」
我就这么一问，他就哇一声哭了。
「她打我，每次我爸一离开她就打我，还不让我跟我爸说！」
「她说要是爸爸知道了，她就会打我打得更狠，她肚子里已经有小宝宝了，爸爸以后也不会管我了！」
他攥着糖葫芦的手紧紧握着，脸都哭红了。
我没哄他，只淡淡道：「你不是有小姨吗？你不是最喜欢小姨了吗？」
「怎么？她没来帮你？」
顾元的情绪因为我这一句话激动起来：「别跟我提小姨！是她害死了我妈妈！」
「大家都说是小姨给我妈妈发了一张照片，我妈妈才会自杀的！我不喜欢小姨！」
「哈。」我忍不住笑了，「你……你不是不喜欢你妈妈吗？」
他这才仔细打量我，眼里透露着戒备：「你是谁？」
「我是你妈妈许言欢的朋友。」我说，「她总跟我提起你呢。」
顾元愣了愣。
已经很久没人跟他说起过妈妈了。
他又想起了那个无论什么时候都很温柔的女人。
她会轻柔地给他盖被子，会在他小时候给他说故事哄他入睡。
她做的饭很好吃，可他却吃得很少……
她的脾气很好，所以他总能毫不顾忌地冲她发脾气。
她就像大海，能包容他所有的恶劣。
他记得他好像很久没抱抱她了……
「我想妈妈了。」他又哭了，边哭边喊。
路过的街坊邻居看见他，皆眼露不忍。
「这么小的孩子，真可怜啊。」
「唉……」
大概是哭累了，他停了下来，哽咽地问我。
「我妈妈，说我什么了？」
小小少年仰着头看我，微红的眼睛带着希冀。
任谁看了都觉得他可怜。
除了我。
我照顾了五年，扮演了他五年的妈妈，我了解他。
我觉得我是个残忍的人。
我不愿给他编织一场美梦。
于是我说。
「你妈妈跟我说，你不喜欢她，甚至嫌弃她，她说你想让你的小姨当你的妈妈。」
顾元的脸色煞白，猛地站了起来。
手中的糖葫芦也扔在了地上。
他恨恨地看着我。
我也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瞪我干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你说你妈妈老，说她邋遢，说她让你没面子，让她以后不要再去学校接你了，这些话不都是你说的吗？」
「现在又在装什么无辜？」
「你胡说！」小孩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刺耳。
我却声音不停：「你说你想她，你是想她这个人，还是想她带给你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和无条件的包容？」
「只是如今有了对比，你过得差了，你才想起她。」
他哭得太大声，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他们围上来：「你干什么？他只是一个小孩子！」
「是啊，他妈妈去年刚去世，他可怜得很，你别欺负他！」
小孩子……
可小孩子说的话，往往更伤人。
看着被众人护着的顾元，我退后几步，朝他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临搬家前一天，我又去了一趟锦绣小区。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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