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节 溺尸》转载请注明来源:369小说网(369book.cc)
救救我,我不是真的想跳河的!」
我感到我的胳膊都要被她扯断了。
我想甩开她,她却拽得我更紧。
我恐惧地大吼着:「快来人啊!」
船上的游客纷纷朝我所在的方向跑了过来。
女游客很重很重,她生怕自己落水,双手死死拽着我,将我大半个身子也拉出船舷。
「啊!」
船上的游客还没来得及拉住我,我就已经被女游客拽下了水。
江水看起来很漂亮。
但水中冰凉,上下层的温度非常大。
我一落水,就觉得自己跌入了冰窟,浑身发颤。
女游客拽下我后,像是一个疯子,扯着我的头发,使劲拉踩着我的身体,借此大口大口呼吸。
冰冷的水疯狂涌进我的鼻孔、喉咙,窜进了我的肺部。
船上游客们大喊:「救生圈呢?赶快扔救生圈下去!」
一群人在船板上慌乱走着,好一会,有人回应:「这是条黑船,船上的救生圈是破的!」
又有人喊:「那瘦女孩被踩进水里好长时间了,有会游泳的吗?赶快下去救她啊!」
「船长呢?船长,你还不下去救人!」
一个人说:「不行,这地段不能跳水下去!等会有个水滑坡,人下去了,容易撞上石头出事!
「等船过了滑坡再说!」
「不能等啊,那女孩就快要溺死了!」
……
在一阵叽叽喳喳的焦急声中,一个人义无反顾地跳下了河。
他是我爸。
他像当初救女孩一样,不等脱衣服鞋子,就这么跳了下来。
冰冷的水挤满了我的眼睛,我的视线很混沌,看不清楚东西,隐约看到一个人朝我游过来。
他离我越来越近。
终于,我看清楚了。
他是我爸!
我心里涌起希望,竭力抬手朝他移动。
我爸也看到了我。
他愣了几秒,身子一动都没有动。
船上的游客们喊着:「马上就要到水滑坡了,快救那个瘦点的小姑娘,她离船最近,最有生的希望!」
此时,我分外痛苦。
我没有了理智,我只想呼吸。
可我一张嘴,水就汹涌挤了进来。
它就像是一根铁齿锯子,从喉咙深深穿透我的心肺。
我痛苦得快要炸掉!
但我没有绝望。
我爸一定会救我的!
我爸真的朝我游过来了。
我知道,我很快就要得救了!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
在我手抓住我爸胳膊的时候,他竟把我当作垃圾一般,使劲推开。
他看也不看我一眼,径直朝着我身后的女游客游去!
我的大脑开始空白起来。
我看到我爸游到女游客的身后,从腋下撑起女游客的身体,帮助她浮在水面上,使她呼吸。
这一刻,我的所有挣扎与力量都被抽空了。
我爸,他不救他的亲生女儿,救的是一个对他而言,是个陌生的女游客!
我绝望了。
水又变成了黏稠的漆,冲击着我的五脏六腑,占据着我的整个身躯。
渐渐地,我变得像水一样柔软,也不再感到那么痛苦。
江水流动的速度越发快了起来。
船上游客惊喊着:「啊!完了,那女的要掉下去了!」
哗啦。
船上游客还在说些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我的脑海像是走马观花一般,浮现小时候,我爸带我钓鱼的场景。
我爸特别喜欢钓鱼,我央求他带我一起去。
那时候我还小,总叽叽喳喳问他问题:「爸,到底要多久,鱼才会上钩啊?
「爸,太阳好热,我们回家好不好?」
我爸嫌我烦,觉得我吵走了他的鱼,总会扔手机给我,让我一边玩去。
后来,他钓上了一条大鱼,鱼很重,要抄网抓。
我爸叫我赶紧拿网来。
我照做了,却走得太快,脚一滑,将他撞倒,大鱼也挣脱鱼钩,重新回了河里。
我爸很生气,脸发红,都变得扭曲了。
我从没有见过他这么恐怖的样子,吓得一动都不敢动。
「叫你不要跟我来,你非得跟我来,让你做点捞网的事,你也做不好!」
我爸朝我吼,一把拽起我,狠狠将我扔进了河里……
……
我的回忆开始断层。
再次睁眼,我发现我飘在空中。
我死了。
我看到了我的尸体。
尸体还在江水里,像是一个半瘪的破皮球,随着水流的冲击而沉浮。
我的死相不算太难看,眼睛是睁着的,嘴巴也是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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