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7 节 寻得堂前彦（4 /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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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石砌的台子堆满枯枝，房内一点灯光也没有。

家里没有人。

我坐在院子里裹紧了衣衫，好让冷风不会灌进去。

抬头看了会儿月亮，头一次觉得夜这么长，怀里的馒头已经和碎银一样冰冷了。

天边鱼肚白的时候，我把大米和碎银放进了家里存蔬菜的地窖。

带着那兜冰冷的馒头我又回了米铺。

邻居大娘说我娘身体不好，爹带她去了邻村大姐家看病，弟弟和妹妹暂时托给了二姐和三姐。

家里过得一直困苦，我心疼他们，内心没有一丝怨怼。

嘴里啃着凉透的白面馒头，过了年我就十八了。

我会更有力气，我要好好生活。

……

年后薛好时胖了些，他信守承诺，藏了些腊肉给我。

「我娘说腊肉配酒，快意恩仇。」

「你娘手艺好，人也洒脱。」我嚼着腊肉，笑得很诚心。

薛好时看着我把剩下的腊肉丁用写过字的纸小心包起来，再放进贴身的衣襟中。

「你怎么什么都有？」

「你说纸吗？这是大小姐练字的废纸，我洒扫时捡来存下的。」

同住下人房的小玉是赵老爷给大小姐买的丫鬟。小玉身子弱又伤了风，这几日早上大小姐的书房都是我替她打扫的。

天没亮没人发现，晚上她也会把大小姐赏她的糕点留两块给我。

现在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薛好时，第一次感受到分享秘密的快乐。

我说过，薛好时是个讲义气的伙伴。

他也告诉了我一个秘密。

「我爹说，咱们马上要有新的知县大人了。」

渭南县靠河吃水，远离京师，天高皇帝远。

这里民风淳朴，但也无利可图，街市上的赚钱营生都被富贵老爷们代代传了下去。

这是个很好管理的地方，因为没有变数。

富人一直财源广进，穷人一直汲汲营营。

无论新来的知县是谁，都不会是我们的同类。

薛好时的这个秘密可真无趣。

我没有扫兴，只在心里偷偷这么想。

一个月后，渭南县果然换了知县。

新的知县大人上任，兜青龙的时候好多人都去看了。

薛好时也趁着跑腿的空当去了县衙凑热闹。

回来后他嘴上夸个不停，仿佛见到了玉皇大帝。

「阿澄，你也该去看看的。知县大人真的一表人才，我没见过这样好看的人。

「绕衙门巡视的时候他真的是出尘之姿，皎如玉树。

「听说他之前是在临河县做官，年纪轻轻就成就斐然，我做梦也想这么威风。」

薛好时是诚心诚意说这些话的，只是选错了倾听的人。

知县大人再好看再厉害，也不是拯救我们这种人的观音菩萨。

薛好时早晚会明白的。

我没有扫兴，只是点点头：「总有机会见到的。」

这个机会没有出现，因为新的一年我要做的活更多了。

赵老爷的爱女叫赵香蓉，从小被宠着长大，脾气娇蛮又任性。

小玉每晚回到下人房都带着没做完的活计，赵香蓉最近迷上了剪纸，小玉晚上点着油灯剪那些花样。

我倒完夜香回来会和小玉一起剪，她教我剪牡丹剪鲤鱼。

帕子金贵，我捡了许多树叶来练手。

叶逐金刀出，花随玉指新。

就像诗里说的那样，最后我甚至学会了剪人像。

把不要的地方剪掉，镂空会变成人的模样。

薛好时没有被我的新手艺折服，他一直念叨着知县大人的神奇。

「县衙门口新添了一面鼓，只要敲了它，知县大人就会给你做主。

「知县说了，任何琐事都可敲鼓，不必忌讳扰公。」

我惊讶地看着薛好时，他今年几岁了，竟会信这些？

「我知道你不信。可是有人敲过了，真的有公道。

「钱庄雇工拿到了钱，卖酒的孙大娘也收回了赊账。」

怎会有这样的好事呢？

我想到了答案，新官上任三把火，知县不会一直站在我们身边的。

渭南县不算富庶，在这之前，这里的县官来来去去也换了好几位。

有贪墨赈灾银两被贬的，有渎职不公被问罪的，也有粉饰太平升官迁任的。

就是没有为鸡毛蒜皮伸张正义的。

总之，渭南县经过数轮教化，变得更穷了。

可是薛好时说新来的知县大人不一样。

「新来的知县大人叫李维彦，他七岁能文，一目十行。二十二岁中进士，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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