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 节 如滢（1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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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纸扎手艺，我养大了一个小郎君。
供他读了书，却把自己熬成了老姑娘。
小郎君哄我初尝人事，事后，他信誓旦旦，会八抬大轿迎我。
我满心欢喜在家等他，却等来灭口的人。
死前，杀手叹息：「怪就怪，你一个孤女挡了贵人的路。」
我才知道，我那小郎君一朝高中，被榜下捉婿，迎娶贵女，好不风光。
「如滢，等我。」
临走前，周礼年不舍地松开我的手，眼里是止不住的柔情。
我乖巧地点头，确认他进了贡院。
亲眼看着贡院的门落锁，我飞奔回客栈，收拾好行李，买了南下的船票。
我要离开周礼年。
我是个做纸扎的孤女，周礼年是家道中落的小少爷。
他来时只有十岁，小我三岁。
七年里，我们相依为命。
一开始，他喊我奚姑娘，后来叫我阿姐。
最后，他身量渐长，只肯唤我如滢。
直到科考前，我养大的小郎君哄我初尝人事。
我从小脑子不开窍，想不明白这事对不对。
事后，他搂住我，吻尽我的眼泪，信誓旦旦说会八抬大轿迎我。
我想，大概是喜欢的吧。
可在家左等右等，等不来十里红妆，只等来要杀我的人。
「怪就怪，你一个孤女挡了贵人的路。」
杀手看到我眼里的不甘，嘴一快，说了真相。
我才知道，我等的人一朝高中，被榜下捉婿，迎娶贵女，好不风光。
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死在了熊熊烈火里。
醒来，我又回到了周礼年上京赴考前。
被缚住手脚，活生生呛死在浓烟里的痛苦还在，我记得清清楚楚。
我不想死了。
我想过报复，可重生后，他时刻不离我身，要拼命的话，我也斗不过他。
思来想去，我决定先逃。
本想等他离家赴考时就走的。
可这一世，周礼年却说离不开我，拉着我一道上京。
等小船摇摇晃晃靠了岸，南方潮湿的水乡气扑面而来，我的心才定下来。
这一世，我不想见周礼年了。
我在无锡落了脚。
一枚玉佩，卖掉的钱刚够租城南巷尾的小间，隔壁是位白净的穷书生，平日里靠给人代书过日子。
我买来纸头竹架，干起了纸扎的老本行。
世道太平，死人生意够我吃饱饭。
气候宜人，饭菜甜口，日子过得倒是顺心。
最差也是算错了钱，折进去好几个纸人。
总好过没了命。
不扎纸时，我硬着头皮拨算盘。
我出生时，在娘肚子里闷久了，脑袋空空，扳着指头数都要错。
有看我好欺负，诳我赖钱的，都是周礼年说理要回来的。
「以后，我就是阿姐的倚靠。」
他一字一句的承诺，当时的奚如滢相信了。
我摇摇头，还想这个负心汉做什么，强迫自己看账。
手却从算盘珠子摸到了面粉堆里。
刚出炉的大白馒头，热气飘到了院子里。
院子外的热闹也飘了进来。
乡邻们七嘴八舌，聊起京城里的新鲜事。
说是今年科举出了个少年郎，年纪轻轻连中三元，更生得一副好样貌。
簪花披锦，骑马游街，状元郎成了京城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赏花宴时更是凭一首流水词捉了相府千金的芳心，那小姐花容玉貌，才情出众，真真天作之合。
聊到这出才子佳人的戏码，乡邻们兴奋不已，拉着我打探。
「奚娘子也是从京城里来的，可认识那状元郎？」
「那样的贵人，怎么高攀得起。」
回去时，院子里的馒头少了两个。
我张张嘴想骂，看见桌上的平账却骂不出。
到无锡已经两个月光景，蒸好的馒头总会少，但账本却平得多了。
入秋，我接了个大单，粗粗算下来，要是挣了钱，够我盘下一个小铺子开纸扎店。
我拨弄着算盘，想算算钱，却看见隔壁的书生拖着板凳，在院子里借着月光替人抄书。
从前，周礼年怜我卖纸扎辛苦，舍不得点灯，就着日头月光读书。
看着月色下的清瘦人影，我叹了口气掩上窗。
第二天出门，我往隔壁门口放了根蜡烛。
平日，偶有赖皮见我一个小女娘，东扯一下花，右摸一把腰。
今天这赖皮看见我这两月来孤身一人，胆子越发大起来，跟着我说了一路浑话。
我左拐右拐，甩不走，只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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