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节 好雨知时节（2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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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夫人她……早就疯癫了！日日寻死觅活，少爷拦她还会咬伤少爷！少爷手臂上都是夫人咬的伤口！」
我目光落在新科状元身上。
容从闻彼时身量只比我稍高些许，清亮如春竹，容颜如白玉。
白袍陈旧，难掩风姿。
他不自觉掩住了广袖下的手臂，从齿间蹦出两个字：「胡言！」
「公主殿下明鉴，奴婢句句属实。那日是我没看住才让她跌进水里。」
「我收了族中长老的银子诬告少爷！请长公主看在我实话实说的份上饶我一命！」
我丢下文书让她签字画押。
满心以为自己聪明绝顶、主持正义，对面那状元郎该十分感激自己。
可一抬头。
却对上少年极其黑沉的一双眸子。
里面明晃晃写着的，好像是恨。
他深深低下头向我作揖：「多谢殿下。」
语气中却毫无谢意。
我那时太年少。
不明白一个少年宁愿背上弑母的罪名也不愿娘亲被全天下人耻笑是疯子。
他的族人正是看准了他这点才这样诬告他。
否则十六岁三元及第的天才，怎么会拆穿不了一个丫鬟漏洞百出的证词呢？
我以为是救了容从闻。
却没想到从此与他结下梁子，那以后他参我残暴不仁，我笑他刚正无用。
权力斗争，纠葛半生。
本以为相看两厌。
我却从没有想过容从闻他竟然爱我。
我不敢想。
他究竟是如何绝望地爱着我。
才会在我死后决绝地舍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位、舍去一时清名，血洗京都也要为我报仇。
分明在世人眼中。
他才是最盼着我死的那个。
我高坐宫宴主位，容从闻如当年大理寺中一般站在低处抬头看向我。
他身份低微。
纵有惊世之才，也难与我并肩。
这也是上一世，他从不敢将心意显露半分的原因。
心脏忽然被这一幕刺痛。
我提高音量：「他容从闻人品贵重。你楚长辞不过受祖辈荫庇，米虫之辈，有何资格非议他？」
贵族公子在角落窃窃私语。
「长公主今日是怎么了？她往日里不是最好与容从闻过不去吗？」
「怕不是想了什么新法子折腾他吧。」
「难不成还真选容从闻当驸马不成？欸？你们说容从闻不会真的信了吧？」
「容从闻弑母不说，他母亲本就得了疯病。陛下怎么会选这样的人家结亲呢？」
说着说着，竟然真有人敢高声道。
「楚公子所言不假！长公主怎可选此低劣之人！」
容从闻脸色愈白。
他往常口齿极利，三言两语能把人气得撞柱而亡。
可惜。
今天是我选驸马的宫宴。
他们所言，皆是他无法反驳的心病。
容从闻缓缓垂下眼帘。
「殿下，唯有此次，莫要戏弄微臣了。」
「微臣，真的当不起。」
我站起身急急接过宫女手中捧着的玉如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将玉如意塞进他手中。
「我说了选你，就是选你。今生今世，你来当我的驸马。」
想到前世他的死状。
我软了语气：「我们，再不分开了。好不好？」
容从闻触及我的手忽然僵硬在原地。
「长公主！三思啊！容从闻并非良配！」
「楚公子才是真正贵重之人，若是输给楚公子我们都无怨言，输给他？简直是羞辱！」
我冲那些出言不逊的贵族公子森然道。
「都闭嘴。」
「不然我将你们舌头一条条割下来，喂鱼。」
我拉着容从闻来到御花园的凉亭中。
容从闻从我手中抽出自己的袖子，声音有几分艰涩。
「此处已无人。殿下……不用再装了。」
他刚刚都觉得我在装吗？
也是。
我与他针锋相对多年。
一时突然改性，他怎么不会怀疑我在装。
「容从闻，我……」
我想解释。
却被容从闻冷冷打断。
「怎么？难道殿下还要说是真心喜欢容某的吗？」
对上他冷然的一双眸子。
很难想象，面前这个在朝堂上口口声声说我肆意横行、残暴祸国的刚正孤臣在家中画了上百幅我的画像。
容大人丹青绝世。
京中花魁曾一掷千金求他为自己作一幅画像，却被他不可留情面拒绝。
文人笑他不懂风雅。
他却少有地低眉道：「容某的笔，只画心爱之人。」
我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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