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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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漫长的回忆里苏醒，像经历了一场冬眠。夜幕降临，我飞得累了，栖息在室内盆栽的枝头。
浴室门打开，韩闻舟擦着头发出来。
看见坐在床上的孟艺柔，他动作一顿，“你怎么来了？”
孟艺柔起身搂住韩闻舟的腰，担忧地摸了摸他的脸，“闻舟，我很担心你。楚楚的事——”
韩闻舟推开她，恹恹道：“别提她。”
孟艺柔僵在原地几秒钟，然后笑了，“你让法医解剖不就是为了查清楚她怎么死的吗？可你就算把她的每寸皮肉都剖开，也难找到死因。”
她的神情和语调平静极了，以至于说出“把每寸皮肉都剖开”这样的话时，无端有些惊悚。
韩闻舟眉心微动，突然挑起孟艺柔的下巴。
他凑近她，死死盯着那张脸。
我扇动翅膀，发现孟艺柔的睫毛颤了颤。
“你不是她的好姐妹吗？她死之前……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我死之前，质问她和萧逸为什么要这样利用我。
“傻瓜，当然是为了利益，为了荣华富贵啊。”孟艺柔笑笑，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我。
然后，他们将我推下了楼。
痛苦的回忆袭来，我扇动翅膀，心绪难平。
可此时，孟艺柔张嘴就来。
她垂下眼，满脸哀伤，“楚楚哭着找过我，她说哪怕马上要结婚了，她也觉得自己把握不住幸福。”
说到这里，她抬眼看了看韩闻舟，“你也知道，楚楚青春期遭受过校园暴力，一直有心理阴影，患得患失。所以我觉得，她自杀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下巴上的手指在抖，韩闻舟脸色惨白，一步步后退。
孟艺柔淡然笑了笑，满足地离开。
我看着韩闻舟背靠着墙跌在地上，脸埋在摊开的手掌里，身体抖如筛糠。
孟艺柔的目的达到了，她明知道是韩闻舟策划了针对我的校园霸凌，也知道他对我扭曲的感情。
她这么说，无非是为了让韩闻舟怀疑我是因为他的伤害自杀，让他难以面对我，不想提起我……自然也不会执着于弄清楚我是怎么死的。
韩闻舟蜷缩在角落里，身体在抖，额角青筋暴起，像无法呼吸一般。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到了床头柜那里，颤抖着手拿出一个铁盒子。
那盒子上了锁，他手抖的厉害，费了好大力气才把钥匙摁进锁孔里。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摞又一摞，我的照片。
我怀疑自己眼花了，惊愕地飞过去，发现那些照片被整理得规规矩矩，从大一入学我拖着大包小包报道，到萧逸给我下跪求婚，两张照片，分别被放在第一张和最后一张。
他没有出现在我的生活里，却一直注视着我。
韩闻舟拿出打火机，点燃后放进铁盒子里，任由火光向上爬，黑烟四起。
他几乎虚脱地坐在地上，盯着那火苗，双眼却没有焦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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