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会哭的老牛（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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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奶失踪了，家里却多了一头老牛。
我爹要扒它的皮，老牛一直在哭。
我有些不忍，我爹却盯着我说，小牛皮也很好扒。
我爹喜欢扒牛皮卖钱。
但现在牛棚里的小牛都还太小了。
牛皮薄，扒不了，还要等十天半个月。
我爹就静静地坐在院门槛上盯着我，手中的剥皮刀闪着寒光。
他的眼睛通红，盯着我让我浑身不自在。
「小武，你过来，让爹看看你皮肤好不好？」
我爹说着朝我招了招手，我怕挨打，不情愿地走到他面前。
我爹掐了掐我的脸，又捏了捏我的胳膊。
唯独在我胳膊内侧多摸了好几把。
他的手上都是老茧，指间一股子烟味儿和麻将味儿。
「小武这皮肤真嫩……去，烧点开水。」
我爹说着，瘦削的脸上挂起一层笑，我心里阵阵发毛。
「爹，你烧开水干啥啊？」
我爹揪了一下我的鼻子，眼底闪过狡黠的光。
「当然是喝了，快去！」
我刚要走进厨房，我奶冲了过来，咿咿呀呀地比画了几下。
我爹嘟囔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小武是我儿子，我还能害他吗？」
但他话锋一转，眼神狠戾得吓人：
「娘啊，可我现在真没钱了，必须得这么做。」
我爹声音越来越小，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对我奶说：「开水太烫，要不，娘，你先替小武？」
我奶沉默了好久，她弯下腰看了看我，走进了厨房。
开水壶「滋滋——」响着，我爹也走了进去。
好半天只听见「哗啦」一声，我奶从头到脚湿透了。
她蜷缩着身子闷哼着，头发掉了好大一撮，皮肤滚烫火红。
我爹为了让她好起来，拿出了先前那头小牛剩下的皮子。
他说小牛皮可以治外伤，敷在伤口上会好得很快。
我奶见到那张猩红的皮子，一直呜咽叹气。
我爹直接把那块皮子按了上去，脸上的神情古怪。
那天晚上，我奶痛苦地呻吟着，就像以前被我爹活活剥皮致死的小牛。
第二天早上，我去看我奶，屋内空空荡荡的。
炕席上都是抓痕和血痕。
我奶不见了。
我在村里找了好几圈都没找到。
还没等我召集人帮我一起找，牛棚里突然传出一声嘶哑的牛叫。
「哞——哞——」
就像是旋转的老化齿轮发出的声音。
一头白脸老牛被小牛挤到角落，垂下脑袋叫着。
它的鼻子很干，身上的毛脏乱打结，还招了许多小飞虫。
那双眼睛蒙了一层雾似的，浑浊不堪。
和我对上眼神后，它强撑着烂掉的蹄子起了身。
一步步地，颤颤巍巍地向我走来。
我的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总觉得这头白脸老牛很可怜。
我刚想伸出手去摸，身后传来我爹的大喊：
「小武，别碰它！」
我猛地缩回手，刚转过身子就被扇了一巴掌。
老牛低吟着往后退，我看到我爹浑身直抖。
「你手爪子痒吗？老牛皮可金贵着呢！」
我捂着脸吃痛地说：「爹，咱家不是只养小牛吗？」
我爹拧着我的耳朵，让我不要问来问去地惹人厌。
他整理着刚摘的艾草，看我半天都没动弹，就喊了句：「你还站在这儿干啥？滚犊子！」
我瘪着嘴哽咽：「我奶不见了，我都找了好几圈了。」
我爹缓缓回头，带着露水的树叶罩在他脸上打下一层阴影。
他嘴角抽搐了一瞬：「你奶这几天不回家。」
我不甘心地问着：「那我奶上哪儿去了？」
我爹揪着我的衣领凑近我：「你奶咋教的你？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你可别让我发火！」
我爹的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他看起来更瘦了。
眼眶凹陷，高高的颧骨只挂了一层黄色的皮似的。
我被吓哭了。
那头老牛低吟着走到跟前，咬了咬我爹的裤脚。
我爹这才把我放下。
他看着老牛，也不管我了，只念叨着：「真好，熏了艾草的老牛皮，能卖更多钱。」
老牛的睫毛扑闪着，看了我几眼，卧在牛棚里微微发抖。
我爹来回数着牛棚里的牛，不厌其烦。
他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
剥皮刀从我头上轻轻掠过。
我也跟着数了几次，意外发现我爹每次都比我多数一头。
可是……
我抬头看了过去，多出来的那头牛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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