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3 节 狐孽（1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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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那年，村里流行杀狐取皮赚钱。

狐狸生性狡猾很难捕捉，可我爹硬是靠着独门手艺，赚的盆满钵满。

望着院角堆起的狐狸尸体，我爷连连叹气。

「这么残杀生灵，咱们家会遭报应的。」

我妈对此不以为意，甚至生剥了一窝小狐狸的皮做围脖。

可当晚她就说起了胡话，圆润的大肚子上出现了道道血痕……

我们村交通闭塞，难谋生计。

就在家里穷的快没米下锅时，我爹从外面干活回来，带回来一个消息。

外面的人收狐狸皮，一张上好的皮子够我们家小半年的花销。

而我们村后山上常有狐狸出没，这简直就是送上门的肥肉啊。

第二天天一亮，我爹从床底下拖出打猎的工具就要上山。

却被我爷爷给拦了下来。

他花白的胡子颤动，脸上满是惊惧。

「栓娃子，这狐狸猎不得，杀了他们会遭报应的！」

「死老头子你懂个屁，不杀这些畜生，我儿子吃什么！」

我爹还没回话，我妈就挤了过来，还顺手将爷爷给掀到了一边。

她肚子圆滚滚的，这一胎村里人都说是儿子。

有了这个资本，她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再也不会有人说她是不会下蛋的母鸡，在家里更是横着走。

「爷爷，您没事吧？先坐下。」

爷爷身子骨越来越不行了，看他摇晃着身子，我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倒下来。

「你个臭丫头，家里啥时候有你说话的份儿了？」

听到我出声儿，我妈眼睛一瞪，就要来拧我。

却被爷爷不动声色给挡住了。

见状我妈眼珠子一转，将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不让栓子打狐狸也行啊，那把这丫头趁早给我兑出去，还能换点钱呢。」

「不行！咱们这个家全靠阿离，不准你们打她的主意。」

上个月村头的媒婆就来过了，我妈张罗着要把我嫁给隔壁村的老头子换白米。

我搂着我爷哭的撕心裂肺。

最终要不是我爷以死相逼，我哪里还能活到现在啊。

一听我妈又要拿我去换钱，我爷的眼神里满是无可奈何，只好退步让我爹上山。

半晌他才重重跌坐在木凳子上，带着祈求的目光望向了我爹。

「咱们只求个活路，你可不能贪啊！」

我爹满不在乎地敷衍了几句，就上了山。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村里陆续有人回来了。

可一个个都垂头丧气，空手而归。

唯独我爹，肩膀上扛着一只油光锃亮的大狐狸，手里还提溜着一只半大的花狐狸。

老远就有人跟我爷打招呼，说我爹如何如何厉害，以后有了钱得接济一下大家。

我爷忧心忡忡的站在一边陪着笑。

还没来得及回话，我妈却一马当先堵在了门口。

言辞犀利将说话的婶子怼了回去。

「他刘婶，你们家吃白馍时也没见想着我们点啊，现在倒攀上关系了，早干嘛去了！」

我妈嫁过来五年都没怀上，平日里没少被村里人指指点点。

后来我爷在门口捡了我，她死活要把我扔出去。

「你这死老头子，是不是要存心打我脸？！我要这个赔钱货干嘛！」

最终还是我爷拿出了我奶的陪嫁镯子，给了她。

她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留在了家里。

我爹从厨房拿了刀就要来剥狐狸皮，我吓得躲在我爷身后直发抖。

最终那两张皮卖了我们家近两年的花销。

我妈乐的一顿杀了两只鸡来庆祝。

尝到甜头后，我爹又抄起了家伙。

可这一次，我爷堵在门口怎么都不让开。

「爹你起开，春兰下个月就要生了，我不得多给我儿子备点钱？」

「不能再杀了，再杀咱们都活不成啦。」

「死老头子你咒谁呢？赶紧给我滚开。」

可任凭她怎么推搡，我爷抵在门上死活不肯挪动一步。

我妈也来了脾气，抄起旁边的竹条子就抽了过来。

嘴里骂骂咧咧，说我爷偏心眼。

为了一个野丫头连自己亲孙子都能舍弃，以后死了也得下地狱。

我越听越难受，她平时骂我打我就算了。

可爷爷是长辈啊，她怎么下得去手的。

我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我爹。

再怎么样爷爷也是他爹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儿媳妇打啊。

可我爹这会功夫干脆靠在墙边打起了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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